髻垂在耳畔,手里拿了顶黑色的雨伞,这伞花样倒是挺多,雨水落上去,绽成了一朵一朵黑色的玫瑰,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是会错过。
北华街这边一直都是市政改造的重点地区,前段时间本来还传说是要重修马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停了下来,地上坑坑洼洼的,姜明月小心的踩在旁边。
走到车旁,还没来得及收起雨伞,车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任清池一身黑色正装,端坐在一旁,示意她上车:“先上来再收伞。”
驾驶座上是那天挽着他胳膊的漂亮女孩子,姜明月看对方微笑着看她,也下意识的回应了一个简单的微笑颔首。
雨伞上还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伞被放在脚边,无形中隔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姜明月的发梢上染了潮湿的水汽,正想着要怎么解决,旁边递了块方巾过来。
“擦擦吧。”任清池看她的时候,还是老样子。
姜明月抿唇接过,方巾触在发梢上时,不出意外的闻到了一股薄荷香味,这还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她教他的做法。
他留到了现在,也不嫌老土,谁出门还带着这种东西的,心里吐槽归吐槽,姜明月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喝点热牛奶暖暖吧,”前座的女孩子递了盒牛奶过来,眼里还带着笑意,“你好,我是安逸,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介绍一下自己,今天总算是见面了。”
“我是任总的助理,当然私下里也是他表妹,不过,我应该要大你几岁。”安逸没让姜明月猜,自己报了身份。
“你好,我叫姜明月。”
原来是助理,还是表妹,姜明月收起方巾放在了座位中间,然后接过牛奶道了谢,外面的天气还是灰蒙蒙的,路上行人也都急匆匆的赶着路,她的心情却有那么一点点的雨过天晴。
任清池很了解姜明月,也大概知道她前几天怕是误会了,现在知道了安逸的身份,以后行事也可以更加方便一些,他没嫌弃那块方巾,直接收起来放进了风衣口袋里。
去墓园的路上,经过一家花店,两个人一起下了车进去买花,安逸坐在车里等,任清池不着痕迹的放缓了速度,他撑着姜明月早上带来的那顶伞,将伞倾斜在她头顶。
姜明月站定,看着身后的男人,这才注意到他右腿的不同,任清池虽然竭力站直了身子,右腿却还是有些微的不平衡。
安逸在车上没下来,她想了想,还是凑过去,扶住他胳膊,然后一起慢慢走:“小心台阶,慢一点。”
天气阴冷的时候,好像的确是容易犯这种毛病,雨天对腿伤患者来说更是格外不友好。
姜明月买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白玫瑰,任清池买了两束马蹄莲,让她一起拿过去付账,顺手把银.行.卡放在她掌心:“密码是你生日。”
两个人当时在一起,都是初恋,表达感情的方式赤.裸而纯粹,任清池把所有能改的密码都弄成了她的生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恩爱似的,姜明月那时候还打趣他:“你要是敢惹我生气,我就带着你所有的家产跑路,反正密码我都知道。”
“然后我跑遍天涯海角也把你带回来,”任清池那时候揉着她脑袋,笑得淡定,“对了,手机密码也改成你生日好了。”
“……”他每次这样,她都无力招架。
“我带钱了,”姜明月看了他一眼,“所以只用卡帮你的花付钱。”
他们现在只不过是旧友,所以一定要明算账,昨晚他非要把从海天带回来的点心给她,她最后也是偷偷把钱留在了车后座上的。
任清池不置一词,由她怎么舒服怎么来。
***
来的路上有千言万语,但是到了地方,却总是沉默无言,两个人分别去看了自己的母亲,姜明月站在母亲墓前,把白玫瑰放在那里:“妈妈,我就买了一束花,一会儿就不去看他妈妈了,这个理由是不是很蹩脚。”
照片上的女人沉默而安详,停留在最美的年岁里,在这片墓地里,安静的躺了二十多年,她们两个人接触的时间,只有怀胎的那十个月,但是这份缘分,却可以绵延一辈子。
“妈妈,我过段时间就让你和爸爸团聚,对不起。”这是她的错,错的太离谱,父亲过世四年,她就逃避了四年,让父母无法在天堂聚首。
姜明月蹲下身子,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然后又笑着开口,在妈妈面前,她可以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妈妈,我还是好喜欢他,我刚刚回到桐城,就遇到了任清池,然后就发现,哪怕分开四年,他也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个样子,他每天给我送的早餐,都是我最喜欢的食物,而且他——”
而且只要他出现,她就还是像当年一样,情难自抑。
“可是我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了,我会努力忘掉这段感情的。”姜明月低头,眼泪落在水泥地上,很快就和雨水混在一起。
她身上还披着他的风衣,暖暖的,带着他炽热的温度,姜明月一手举着伞,一手抓着衣服前襟,舍不得放开,却也知道,她不得不放开。
她蹲在这里的时候,任清池就已经走过来了,他怀里抱着束马蒂莲,让安逸拿着伞站在一旁,自己信步走来。
淅淅沥沥的春雨落在他西服肩头,很快就留下了不少的痕迹,安逸看了眼那两个人,还是回了车里,把空间都交给他们。
眼前忽然出现的男士皮鞋,和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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