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拳头颤抖得厉害,终是无力地挥挥手道:“算了罢,算了……”
“等朕钓上一尾鱼,我们便回宫。”
这一尾鱼他是永远也钓不上的,浮漂下的鱼线空荡荡的,没有鱼钩。
年少的帝王就这样守着一根永远不会上勾的空鱼线,在湖心亭独自坐了一整日。
他的容姐姐,再也未曾回来。
……
洗碧宫,萧长宁正朦朦胧胧地睡着,听到动静惊醒时,只见烛光摇曳,夜色深沉,榻边坐着一个人,一身血气,光着膀子在那上药。
“沈玹……”萧长宁立刻就清醒了,爬起来攥住他的手臂道,“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沈玹的手臂和肩膀上有数道细长的血痕,伤得比上次要深,渗出细密的血珠。此时他将衣物退至腰际,上身□□,露出匀称隆起的肌肉,正扭着脖子费力地给自己抹药,药粉不要银两似的往自己伤口上倒,看着都疼。
见萧长宁惊醒,他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暂且放下药瓶在她额上一吻,轻声道:“吵醒你了?”
“先别管本宫,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萧长宁伸指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他,素手在半空中蜷成拳,抬眼生气地说,“你答应本宫要小心的,怎么伤得比上次还严重?”
虽说是生气,但眼底的心疼要更多些。
“我一收拾妥当就赶来见你,实在是想你想得慌。”
“别岔开话题。”
萧长宁心疼不已,眼睛泛了红,扭过头道,“坐着别动,我给你上药。”
萧长宁手法生涩,上药缠绷带花了不少的时间,沈玹却无一丝不耐,只目光深沉地盯着她,时不时凑到她唇角索吻。
萧长宁被他闹得没有办法,用力在绷带上打了个结,闷声躲他:“你别闹,本宫正生气呢!”
沈玹捞住她的腰低笑:“因何生气?”
“气你不照顾好自己,气本宫为你心疼。”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本宫不要理你了。”
她嘴上说着不理,水灵的双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像随时会落下泪来似的。沈玹在她唇上一啄,随即下榻拿来一只细颈花瓶,瓶中插着几支开得正盛的玉玲珑月季花,递到萧长宁面前道:“送给殿下,消消气。”
他仍是光着上身,身量诱人,臂上和肩上缠着一圈圈素白的绷带,整个人矫健而凌厉,偏生捧着花的望向她的眼神又十分温柔,令人动容。
萧长宁一时间忘了自己在生气,接过花瓶嗅了嗅,问道:“哪儿来的?”
“路边见着,觉得你会喜欢便摘来了。”沈玹邀功似的,凑近她在她脖子处嗅了嗅,刻意压低嗓音道:“让我闻闻香不香。”
萧长宁哪里肯由得他胡闹?她见沈玹眼有疲色,想必是通宵未眠,便将他按在榻上道:“别闹了,你睡会儿罢,眼睛都熬红了。”
沈玹的确一宿未眠,闻言便顺势躺在榻上,单手枕在脑后看她:“那,天亮后便叫醒我。”
“好,睡吧。”萧长宁点点头,下榻将花瓶摆在最显眼的案几上,伸手点了点柔软馨香的花瓣。
沈玹看了她片刻,这才安然地闭上了眼。
日升月落,天已大亮,沈玹并未醒来。
他发热了,浑身烫得像是火炉。
第70章 中毒
沈玹身体一向很好, 这么多年连小病小灾都极少有,更不用说发热发成这样了。萧长宁知道不轻易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 那才真叫凶险。
他还未醒,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是眉头紧蹙,似乎不□□稳。萧长宁命宫婢呈了热水上来, 掀开被褥亲自给他拭去冷汗。
沈玹的胸膛起伏, 紧实的肌肉上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而绷带下隐隐渗出些许淡红色, 并且这血色有继续扩散的趋势……不应该呀, 以沈玹的体质, 这么细的伤口应早结痂了才对。
萧长宁擦拭的手一顿,心中有些惊疑, 忙拆开他小臂的绷带一看, 顿时愣住了。
明明是细如发丝的伤口,却久久不曾愈合,血珠一颗一颗从伤痕处渗出, 红肿发烫,仿佛无法自行凝血一般。她又慌忙拆了几条绷带, 其他的伤口亦是血流不止, 伤势显然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
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萧长宁也顾不得擦拭了, 伸手拍了拍沈玹的脸颊, 着急唤道:“沈玹, 沈玹!你醒醒!”
沈玹皱了皱眉,下意识抬起手掌攥住萧长宁,声音低而喑哑,几乎无法辨别:“长宁……”他睫毛颤了颤,似乎想要睁开,却是徒劳。
他的手掌心很烫很烫,面颊略微苍白,可嘴唇却是呈现出不正常的嫣红,双目紧闭,仿佛深陷于病痛的噩梦中,无法挣脱。
萧长宁是真慌了,反握住沈玹发烫的掌心朝外唤道:“来人!”
阿朱和冬穗放下手中的伙计匆忙奔进来,冬穗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阿朱还以为萧长宁是在催沈玹的风寒药,便脆声说:“沈提督的药正熬着呢,一刻钟就好了。”
“那药不用了,他不是风寒。”
“可是太医说……”
“阿朱,你听本宫的,赶快去东厂请你舅舅过来!要快!”
萧长宁脸色苍白,声音发抖,满眼都是焦急之色。冬穗到底跟了萧长宁许多年,一看她这副模样便知事态严重,给阿朱使眼色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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