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叔脸色一变,顿时笑道:“这地窖的渗水与别出可大不相同,时好时坏,有时潮湿不已,有时却干燥异常。浩然定是怕遇到干燥的时候,所以才要你把火灭了。”
“居然有这样的事?”姬未然疑惑道,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并不奇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拿着山下的云雾来说已是极为罕见,在其他地方,可从未见过如此弥留不散的。如今这地窖的变幻,只怕是小巫见大巫了。
韩叔又道:“对了,那石壁之上时常有冰蚁出没,若是被咬上一口,便会全身刺痛,好似被冰冻了一般,寒意入骨。不过好在时间极短,转眼便会消散,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你可曾遇到?”
姬未然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先前会有如此反应,原来是冰蚁的缘故。”想起之前那股冰冻入骨的感觉,姬未然心中仍就是心有余悸,不过好在这并没有什么危害。
“熟了,熟了!”韩叔突然大喊道。
随即便掀开锅盖,拿起锅铲,将那一大锅的兔肉,盛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碗盆之中。香气四溢,舌尖湿润,令人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韩叔将兔肉盛好后,便对姬未然说道:“你先将这兔肉端出去,再去叫浩然出来吃饭。韩叔再准备些素食,咱们再好好喝上一壶。”姬未然当即便将兔肉端出了厨房,随后便去叫哥哥姬浩然。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姬未然谨慎了许多,还未进屋,便前行敲了敲房门。扣了几次,却并不见姬浩然应答,也不知他是不在,还是未曾听见。姬未然暗道:方才刚遇见,哥哥定然是在里面,我若是再敲下去,恐怕是敲坏了门他也听不见。
如此权衡几次后,姬未然当即便推门而入心中暗道:若是哥哥想骂,便让他再马上一回吧。总不能不喊他吃饭不是?
进屋之后,只见桌上横着一架古琴,香炉正冒着青烟,书卷也是打开的样子,想来是刚刚离开。既然哥哥不在,姬未然自然是不便久留,当即是退了出去,刚刚欲合门,却见一道白影赫然在旁。
姬未然转身一看顿时缓了口气,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急忙道:“饭菜已备好,韩叔让未然来叫哥哥。见哥哥不在屋内,只好先退出来了。”这身旁的白影不是别人,正是哥哥姬浩然。
“嗯,你先去,我随后就来。”姬浩然轻轻地应了一句,便推门进了屋内。
姬未然旋即便转身离开,心中暗道:哥哥今日怎这般神出鬼没?出现得突然不说,刚刚也没骂我?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错事,哥哥为什么要骂自己。当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被骂习惯了,也是坏处。
半刻钟后,大厅之中,灯火闪烁,肉香四溢。
“来了,来了!开酒了!”
只见韩叔左手抱桶,右手掀盖,“碰”的一声便是将那桶藏酒给打开了。这才一开桶,一股浓郁的酒香便四散开来,单单是这一闻,便已醉上了一半。
此时姬浩然正坐中间,韩叔与姬未然分列左右。韩叔酒桶一开,便是先往姬浩然的碗中倒了一大碗,随后再给自己和姬未然添上。
待韩叔将酒倒满之后,便是举碗道:“未然一年未归,今日回来,值得庆祝,我们先干一碗!”
韩叔一说到正经话,总是有些不善言辞。不过这也实在,本是一家人,若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迎接姬未然的话,让人听了反而没了情义。这一家人吃饭,本来就没什么讲究,既然是喝酒,要的便是随性。
只见韩叔一仰头,一大碗酒便尽数倒入腹中,而姬浩然却是沉默不语,瞥了姬未然一眼,随即也是一饮而尽。
姬未然见状心中一暖,韩叔性情豪迈,如此爽快倒也在情理之中,哥哥脾气暴躁,对自己多有训斥,想不到今日也如此盛情。虽说姬未然是第一次饮酒,却也不会冷了场面,当即便是将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这酒虽说闻起来芳香无比,入喉却是有些辛辣。姬未然一碗下肚后,只觉全身都有些发热,这酒劲顿时也便上来了。
“好!未然好酒量!”韩叔说完,便又替他斟了一碗酒,两人又是对饮了一番。
喝得兴起,纵横交错之间,就连姬浩然也一改往日的冷峻,陪着喝了不少酒。
姬未然暗道:这酒真是好东西,与哥哥喝上两碗,顿时感觉他不在遥远。若是每日都能如此,想来也不是坏事。
喝酒吃肉,就连姬浩然都一改常态的热情起来,更何况本就豪迈奔放的韩叔。在三人的努力下,不多时,那一桶便只剩一半。
姬未然微醺之际,便是想起今日在演武峰之事,与姬虎的恩怨自不必说,这乃是私人恩怨。可这退出武院之事,却需与哥哥姬浩然商量才是,趁着酒劲也好问问哥哥的看法。若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去柴山倒也不错,毕竟那也是弘武师父的一番心意。
姬未然正欲说出口,可这抬头一看,却发觉哥哥已离席而去,不见了踪迹。韩叔见姬未然神色有异,拉着便有喝了几碗酒。喝完之后,姬未然顿觉后脑微麻,醉意更甚,恍惚之间,却听见耳边传来阵阵琴声。
这琴声一入耳,姬未然只觉醉意朦胧,两眼更是疲惫不堪,顿时便是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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