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那日玉卿衣锦荣归,二娘着人打听并不见非云消息,心下着忙,就遣张秀过来探问。玉卿失色道:“我速急回家,无非为着亲事,怎么反来问我,岂不好笑?”
张秀便把戈士云逼勒成亲,丘慕南仗义救夺细细的说了一遍。玉卿惊讶道:“这等说,难道是丘慕南贪图姿色,哄骗去了不成?”便着人四下寻访,并无踪影。
玉卿切齿恨那士云父子,进见李公,就具一张状词,要求追究。李公欣然应允,登时掣了四根火签,把戈士云父子一齐拘到,三十毛板,下在狱中。
此时钱塘县,六房吏书以至皂隶快手俱来迎接。玉卿急忙雇了一只大号座船,整备聘仪,就着褚贵夫妇,唤齐乐人女傧,前往苏川迎接二位夫人。
过了两日,只见尼姑静一与婉娘的母亲伯叔一齐送到。当晚正值黄道吉日,大吹大擂,安排结亲,急着山茶过去邀请二娘。往返数次,只是推辞不赴。原来二娘自从持斋念经,足不出房,又因非云杳无下落,心下万分烦恼,怎肯赴席。
玉卿心上不安,只得整备一桌素肴,着人送过。将到黄昏左右,已届良时,便请出婉娘、了音,拜了天地,迎入洞房。
坐床撒帐,吃过了合卺杯,又向前厅赴宴。直至夜分方才就寝,依旧三个同床,云雨之欢,不消细说。只可怜二娘,呜呜咽咽一夜不曾合眼。清早起来,取出寸褚,写了数行遣人送与玉卿道:小女之变想必珠沉璧碎,然祸患之起,非君而谁。今君衣彩荣旋,桃夭双庆,真可谓人间之至乐矣!第弱质岂比烟花之桂英,而情实过之,至若弃如土梗,负心薄幸,则君乃昔日之玉郎也,言念及此,可叹!可恨!
玉卿拆开看毕,泫然泣下道:“我岂负心,只为变生不测,无可奈何耳!”遂取小笺,写书回答道:顷接八行,使我心恻,岂以一第为荣,唯有亡琴之恨,是以数日以来神魂怏怏,如有所失。至于小星聊以权操井臼,而寸心怯怛,未尝顷刻暂忘也!何至拟以负心之魁,无乃罪责太甚,今虽莅任钱塘,必当遣人缉访慕南,料彼家事颇丰,岂能远遁踪迹,俟获遇丘生,则令爱之消息可知矣!草草布覆,幸垂恕亮。不宣。
写毕,付与山茶送去,回吏役等候已久,正欲择吉赴任,忽值李县尊请宴,又有同年并那亲族饯别,迟留数日。然后收拾起身,只见管门的进来禀说邹侍泉在外,玉卿不好推辞便令请到后书房相见。不知侍泉此来有何说话?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谐花烛旧人仍做新人
诗曰:
造化会颠倒,其妙难预知。
何况赤绳系,良姻固有时。
夙昔心自许,只少米翁语。
莫道以流萍,奇逢天付与。
所以五马公,完尔双凤侣。
话说玉卿正要起身到任,忽值邹侍泉求见,便邀入书房,坐下。问过寒暄,侍泉道:“前日匆匆造贺,尚有一事未及细谈,不知魏爷还要纳一第三位的如夫人么?”玉卿欣然道:“倘有倾城妙颜,愿求执柯。”侍泉道:“有一敝戚卢生,娶妾小玉,成亲未几,远游汉口。近有同伴寄书云:‘已殁在天津客邸,此女既无所归,必须改嫁。‘老朽忝在通家至爱,又因此女国色无双,为此造府相闻。倘若魏爷肯纳,不须聘币,便当遣舟送至。”
玉卿心下忽然想着买那关哥时,店主曾说有个松江卢客人,原来即是小玉的丈夫,正中机怀,满口应允道:“既承厚爱,怎有不具聘仪之理。”当日就留侍泉,吃了现成酒饭,备下彩缎四端,聘全二十四两,又有鸡鹅鱼肉,一副盛礼,遣人随着侍泉,送到庄上。侍泉因为趋奉玉卿,把那礼物一概返璧,反添上尺头四疋,皮箱二只。
那一夜又与小玉成亲。玉卿好不满怀欢喜,既而秉烛进房,把那小玉细看,越觉丰容比前娇媚。也不叙及别后情怀,连忙解衣就榻,小玉伸手捻那肉具,比前更觉丰伟数倍,吃了一惊,道:“不意中了进士,连这件东西,也粗大了许多。”及凑合之际,甚觉难容。怎当小玉欲心如火,也不管阴沪紧痛扳住就干,狂抽狠顶,足有二千,弄得小玉死去复魂,无般不叫。
乃轻轻问道:“瑞娘子近日光景若何!”
小玉道:“只为郎君别后,朝思慕想顿成弱病。今已死过三个月了,临殁之时再三托妾转致衷肠,就在枕边和泪写诗,命妾寄君,以见诀别之意。”玉卿连声嗟叹道:“可惜!可惜!”
已而云残雨止,起身下床,挑亮灯火,命小玉取出瑞烟诗稿,展开一看乃是五言近体二首。其诗云:无计留君住,相思可奈何;梦中欢会少,衣上泪痕多。晓乌啼红树,春江满绿波;只愁魂易化,不复听清歌。
其二:相逢翻惹恨,一别信茫热;薄命身何惜,伤心病莫痊。郎君就弃置,死后岂相怜;心似寒灰比,如山起夕烟。
玉卿念了数遍,不觉怅然道:“有此诗才,更兼美貌,使其夭折,子之罪也。”说罢,又连声叹息。小玉轻舒粉臂勾住头颈,嘻嘻笑道:“人已死了,想也何益,只是日后不要爱了别人,把我撇在脑后。”玉卿亦便回身抱住,灭烛下帏,重作巫山之梦。只有了音、婉娘,冷冷凄凄,一夜寂寞。
到得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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