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雄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厉声打断肖道清的话头,一字一顿地说:“肖道清同志,现在,我以一个市委书记的名义命令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了,立即放下电话!”
那边的电话这才很不情愿地挂上了。
没一会儿工夫,陈忠y的电话打进来了,开口就说:“老吴,你是不是在开电话会议呀?我的电话老打不进来。”
吴明雄没作任何解释,焦虑地问:“工地上的情况怎么样?停工范围和事态有没有扩大?据肖道清说要动乱了?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陈忠y愤愤地说:“按咱肖书记搞阶级斗争的办法,当然要出大事。我们的民工中有什么阶级敌人呀?他们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停工的。他们出这么大的力,一天g十几个小时的活,身为水长县副县长的司明春竟敢串通一个dàng_fù坑害我们的民工,不抓能行吗?我从上午一发现问题,就请肖道清把市公安局的毕长胜派过来,他直给我打官腔。民工们停了工,他还是不理睬。实在没办法,我从云海市公安局临时调了一些人去,把司明春和那个姓方的dàng_fù都从窝里掏了出来,押到水长工地上当场上了铐子,用枪押走了,就是刚才的事。”
吴明雄说:“好,处理得及时果断!民工们的反映如何?”
陈忠y说:“民工反映很好,好多民工流着泪在我面前跪下了,说是人民政府公道,不护贪官污吏,称我们是青天。现在,13000民工已全部复了工,正在陆续往工地上走,老吴,你听听席棚外的脚步声有多响。”
电话里果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陈忠y又说:“民工们已表示了,停工失去的时间,他们会加班加点夺回来。你放心到北京开会去吧,水利工程方面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吴明雄真感动,声音哽咽着说:“老陈,代我谢谢水长县的民工同志们,谢谢他们对党和政府的高度信任。告诉他们,他们的要求是合理合法的,让他们放心,对水长县副县长司明春和那个姓方的经理,政府会从重从快依法严惩!”
最后,吴明雄又问:“432个食物中毒者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死人?”
陈忠y说:“迄至目前还没死人,估计不会死人,200多人已出了院,在水长县医院治疗的大部分也不太重,只有14个人没脱离危险期。”
吴明雄说:“要给水长县医院下个死命令,千方百计保证不死一个人!”
陈忠y说:“这个命令我已代表市委下过了。”
吴明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才把肖道清在几次电话里说的情况向陈忠y通报了一下,并提醒陈忠y注意,可能谢学东和省政法委有关领导还会找他。
陈忠y郁郁地问:“对咱这个肖书记,我们究竟还要容忍到什么时候?”
吴明雄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他毕竟还年轻,我们都再看看吧!”
想到肖道清“顺便”说起的农民群访,吴明雄又挂了个电话给市长束华如。
束华如正在环城路工程指挥部里,一接到电话就乐了,“怎么?大老板,对我们这些打工崽不放心呀?半夜三更还查岗?”
吴明雄说:“老束,别开玩笑,我问你,下午市府门口是不是发生了农民群访事件,是不是水利集资引起的?处理情况如何?”
束华如说:“这么点小事,我一去就处理完了。不是水利集资的问题,而是乡镇打着水利集资的旗号乱摊派的问题。泉山县有个乡,书记、乡长串通一气,把以资代劳款从每人45元提到85元,农民缴。农民知道市里规定的只是45元,自己缴85元上了当,就找市政府来讨说法了。农民同志们通情达理,都和我说,上水利,挖旱根,谁受益谁出资,这没话说,可层层加码就不对了,我们的血汗钱来得不易呀。我代表市政府当场答复了他们,并电话通知泉山县,要他们县里先替乡里垫退多收的款项,下一步查处该乡的党委书记和乡长,该撤的撤,该换的换,决不能看着这帮土皇帝横行乡里。”
吴明雄提醒说:“重点查经济,我怀疑这里面有贪污问题。如有这类问题,要坚决依法处理,该开除党籍就开除党籍,该判刑就判刑!要这帮败类明白,谁污我平川市委、市府的清白,破坏我们的建设,谁就得付出沉重的代价!”
束华如说:“好,这也正是我的想法。”
放下电话后,吴明雄长长地舒了口气,对一直伴在身边的秘书长叶青说:“这个肖道清,又在谎报军情!”
叶青说:“人家政治上敏感,政策观念强嘛。”
吴明雄“哼”了一声说:“那他最好到政策研究室去当主任!”
叶青眼睛一亮说:“我倒有个建议,我们常委的分工可以再调整一下嘛,让肖书记去主管计划生育和党群。这可都是些政策x很强的工作,又是应该常抓不懈的工作。也省得他当紧当忙时误事,他目前分管的纪检、政法这一摊子太重要了。”
吴明雄沉思了片刻,笑了笑说:“啥工作不重要呀?叶秘书长,你真以为计划生育工作就不重要?这是基本国策嘛,有一票否决权哩。我们平川是个有一千多万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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