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就要传位给我了。”
何岚氲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要做祭司?”
他们的祭司是一种地位崇高、但要求苛刻的神职人员,必须是纯洁的童男童女之身,终身侍奉神祗,严格禁欲守戒,当然也不允许辞职跳槽。
这在何岚氲看来显然很不人道,不过她也可以理解。
她沉默了片刻,犹犹豫豫地说:“其实,就算没有沐漻渊,以你的家世,也完全可以找到其他匹配的人……”
贺兰韫嗤笑道:“穆辽远也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张刚刚认识不久的面容,然后赶紧甩开了。贺兰韫说得没错,她这样的人,宁可放弃俗世姻缘去走一条截然不同的路,也不可能屈意将就。
“我这是为了你呀。虽然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但是你可以,不是一样完成了我的心愿吗?”贺兰韫仰起头,将剩余的残酒尽数注入口中,随手一甩,银质的酒壶骨碌碌滚到墙角,“可惜以后不能再品尝美酒了。”
何岚氲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为了她?
然后她看到桌子上摊着几张图纸。
那是一组建筑物的透视图,一座刀锋般的高塔,分为三段。底座是方正的梯台形,没有画细节;中间用木头建造,详细地标明了木柱的尺寸、卯榫结构的三视图等细节;最顶上是一座瘦长的铁塔,顶部的尖针更是长达五米以上。此外还有一些辅助图纸,包括滑轮、杠杆、导轨等等。
这显然出自现代人的手笔,但何岚氲从来没有给过她这些东西,也不懂建筑和机械。
“这些是从哪里来的?”
贺兰韫没有回答,反而问:“漻渊和那个低贱的歌女互许终身,说什么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而你那边过了这么久,却还没有出现别的女人把他抢走,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岚氲抿唇不语。
“因为明年的六月初八,我会以新任大祭司的身份重开夏祭,祝贺陛下登基,并亲自为他们俩主持婚礼。新娘的礼服用金丝银线绣成,典礼上她会按照我们祖先的仪式、在特定的时辰登上高塔,向天祈福。这时风雷涌聚,天神的审判将从天而降,将这个异族妖女劈为焦炭,他们就没有生生世世的姻缘了。”
何岚氲震惊于她的计划,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的父亲以巫蛊妖术致罪,至死也不肯交代是谁指使,现在真相大白了,妖孽化作他女儿的模样蛊惑了他。”贺兰韫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绿夭,名字起得真好,多适合这样的结局。”
何岚氲静默了很久,问:“你们的祖先真的有这种传统吗?”
贺兰韫咯咯地笑起来:“我们贺兰家世世代代守护先人留下的典籍古卷,我是大祭司,我说有当然就是有了。就像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雷电并不是神的愤怒,是云层和大地之间的电压击穿了空气,只要在高塔之顶摆上尖针,找到合适的时机,就能将雷引下来。可是其他人都不知道啊,他们只会觉得有人惹怒了天神,降下惩罚;只会觉得金线织出的衣裳多么华贵绚丽,不知道它还能导电。这些还是你教我的呢!”
何岚氲指着桌上的图纸问:“那这些又是谁教你的?”
她大概看明白了图纸的含义。想要可控地把雷电引下来,塔必须建得足够高。以现在鲜卑人的建筑技术,只会用石头垒砌到第一级底座的高度,所以有人用古人能看懂、可执行的方式画给她这份图纸,教她用木材和铁器建造出高度数倍于当今建筑物的高塔。
她注意到图纸全都是手绘的,标识方法也比较古早,文字还是繁体。
贺兰韫不答,反问她:“你生活的时代,距离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九百多年了?”
“对。”
“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有转世轮回,人的一生不过区区数十载,中间这几百年,难道是空白的吗?”
这个问题何岚氲也想过,不过迄今为止她只梦到过贺兰韫。
贺兰韫接着说:“你又一整年没出现了,这一年里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陛下现在还不能把皇太叔怎么样,就来为难父亲,父亲见了沐漻渊都要退避三分;他堂而皇之地把那个女人带到我面前来羞辱我,我恨不得他们去死,还要装作大度的样子取消婚约,跟他们握手言和送上祝福,以求得他不要对父亲逼得太紧。你呢?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出现?你跟你的穆辽远卿卿我我,还不是我用忤逆天命的恶行成全的!”
何岚氲辩白道:“我……控制不了什么时候能来见你。”
“不过没关系,你不来,自然会有别人来帮我。”贺兰韫轻蔑地一笑,“我并不止你这一个后世。”
何岚氲明白了:“图纸就是这么来的?”
“没错。大概半年前,她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这个办法,还说明年六月初八的申初二刻左右,会有一场罕见的雷暴,击毁南城房屋引起火灾,死伤数十人。如果我成功把雷引入高塔,还能救这些人一命呢。我们达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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