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打量起面前的人。
林淮拉开皮椅坐下去,直截了当道:“放余青离开。”
陆天成的眉棱微不可察地一颤,交握的手紧了紧,冷冷道:“放?”
林淮见他首先装傻,有些不敢置信,好半晌才似笑非笑了一声,引得眼睑细微抽搐,伸手拉开领口,露出颈间一道红痕,要比之前淡了许多,却依旧清晰可见,道:“我在邮件里说了,关于贵公子的所作所为,我会让您亲眼看到。”
他指着颈间的红痕,身子往前倾,眼中浮现出熠熠明亮的神采,一字一句:“看见了吗?这个伤就是他掐出来的,人证也有,余青的父亲就目睹了这一切。”
他说着,但见陆天成的目光瞬间凌厉,仿若寒冰一样慑过来,却叫他唇边笑意更深,接着露出白齿,狭长的黑眸弯起,亦如少年般飞扬明耀:“其实,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如果我把贵公子做的这事放到网上,媒体和群众才不会管是真是假,到头来,天盛集团和您都难逃一劫。”
“天盛集团陆总的儿子,竟然有精神疾病……”
“够了!!”
伴着“砰”的一声巨响,陆天成拍桌而起,额角的青筋狰狞地暴跳出来,双目渗出猩红戾气,呼啸起狂风,两颊的肌肉更细细地颤抖,咬牙切齿:“我告诉你,余青和璟琛之间的感情,远比你想的更深,你没有权利在这里妄加揣测,不信的话,你尽管试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眉头松了松,黑眸里蕴着无可遁形的阴晦莫测,胸口波动起伏着,沉声道:“现在,请你离开。”
林淮眯起眼睛,仿佛十分轻松地靠在皮椅上,良久,才站起身,不动声色地走出去。
四下里阒静无声。
陆天成站在那里,身后的落地窗面对着繁华市景,楼房间绿树盎然,淡亮的日光犹如金粉洒落,洋洋的交织成一片光雾笼着市区,极远处蓊郁幽绿的矮山,山脚下纤细的江水,在日光下折出碎金子般清澈的光,忽闪忽闪,日影无声地西移。
他回过神,慢慢坐回皮椅里,再看向放在文件旁的手机,将它点亮,屏幕里显示着录音的页面,还在继续录着,他关掉录音,抬眸看一眼门外,泛转出讳莫如深的神色来。
窗前的槭树碧绿成荫,静静的铺落开一室的疏影,熏风拂过,携着一股清凉。
余青画不下去,盯着纸上可爱的小男孩看,他穿着白衬衫,大大的眼睛,微抿着嘴,不知怎么的,胸口沉闷的发紧,一瞬透不过气,那种思念似潮水满满漾漾的晃荡,晃着心神烦乱,忍不住扁起小嘴。
怎么办,真的好想他。
她放下画本,看向旁边的座钟,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想了想,便掀开被褥挪到床边坐好,去拿靠在墙上的拐杖,艰难地撑起身子,一蹦一蹦地离开卧室,到走廊漆木护栏前,俯望着客厅。
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只有厨房里传来一些炒菜声,油香四溢。
她静静地站了片刻,直到脚踝疼的发麻,门前反光的地板才一黑,那熟悉的身影疾步走进视野中,薄冷的日光停栖在他乌黑的发间,微微泛凉,深邃的眉棱下,一双眼眸是清澄岑寂的湖泊,没有丝毫波纹,手工裁纫的雪白衬衫,则服帖出他修美的身形,翩然如芝兰玉树。
客厅摆放有盆栽花簇,幽幽的香气浮动,掩映着他清瘦的身姿格外好看,她眼睛刷地一下亮起,雀跃的叫:“璟琛!”
他抬起头,眼中霎时也亮极了,更是加快步伐冲上楼梯。
她吃力地拄着拐杖蹦过去,最后索性扔下拐杖,直接扑进他怀里抱住他,他修长有力的双臂跟着缠绕上来,抱的紧紧的,把脸埋深进她发丝,贪恋地吸汲着她的味道。
她的身子软软的像轻云,透着独属于她的幽香,这香气勾魂一样充盈进胸口里,直抵入黑暗中最深的柔软,焕然着心跳怦然颤动,连同凝滞冰冷的血液也逐渐流淌,慢慢的延伸开暖意。
肖寻看他们又在腻歪,烦的不行,眼睛就转到旁边去,没好气道:“他生怕你不见了,给他做治疗的时候就看他心不在焉的,一会焦躁一会又不安,根本进行不下去。”
余青已经舒服的闭上眼,手心循着他清瘦的脊骨轻轻地抚摸,周围全是他的气息,熨帖着心头温软安逸,忽然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甜,伸手捧起他的脸,直直的对上他黑亮的眼眸,有着能涤洗尘埃的明净清透,惟映有她的倒影,从来就只有她。
她眼前微生出恍惚,手心就着他脸颊柔柔地摸着,梦呓似的呢喃:“我也好想你……”
陆璟琛眨了眨眼,忽然就弯身凑过来,薄唇软软的贴住她的唇,她面庞顿时一红,只觉得鼻息里一股好闻的清香,不可抑制地沸热,瞬间充斥了一切。
他灼灼地凝睇着她,目光里痴缠着浓炽狂热的爱恋,千丝万缕的溢出来,紧密地令她窒息,她不甘心,伸出小舌温柔地舔起他的唇,然后一口含入嘴里,深深地吻下去,满心只是在想,她以后都不要离开他,永远都不离开他。
肖寻看他们旁若无人,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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