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了城,现在满城里都是他的人,布告上贴的都是您和淳于姑娘还有高姑娘的通缉画像,要逮着机会抓你们呢!”
“他敢!”闻言,木雪心里都凉透了,还没及问他知不知道钱玉怎么样了,就见高畹兮异常恼怒地把手中竹筷往桌上一拍,气道,“本宫和木姑娘好赖也是江南王朝派过来的商使,本宫看他怎么看抓本宫!”
“王妃还是算了吧,在他心里连江南王朝都不算什么,又何况王妃。”
一句话把高畹兮的气焰消了下去,淳于敷冷淡道,“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寻寻看殿下在哪儿吧。”
“成王败寇,还用得着问他人在哪儿么?”一旁默默抱着女儿喂她吃米粥的男人冷道,“怕是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你个乌鸦嘴别说话!”他伤了淳于敷,也不顾是不是寄人篱下了,高畹兮对他一点儿好声气都没有。
“我派几个人去打听打听消息。”淳于敷冷冷说着,站起身就往外头走。
刚走了一步,后头高畹兮就拉住她衣袖,着急道,“不成,你出去不就被抓了?齐孝衍最恨钱公子,其次就是你,钱公子好歹还是他弟弟,他不至于如何,你要是落到他手里,可就惨了!”
她拉得死紧,让淳于敷不由皱眉,“放手!”
“不放!”高畹兮也比较固执,死活就是不让她出门。
“淳于姑娘,让小的过去吧。”两人拉扯间,钱多连忙上前,说,“小的没怎么出门,那些人不认得小的,也方便些。”
闻言,淳于敷松开了扯着高畹兮的手,皱眉想了想,叹道,“也好,你过去外头看看,记得小心些。”
“小的明白了。”钱多连连点头,拔腿就往外头跑。
高畹兮皱眉,朝茅屋外望望,“他一个小厮,真的管用么?”
“不管怎么,还是试试看,多一个机会,比什么都好。”木雪淡淡说着,放下筷子,起身就要往房中走。
后头高畹兮怕她想不开,连忙叫住她,“木姑娘,你去哪儿?”
“出去看看。”
“可是,钱多不是说外头贴了咱们的通缉画像么?你怎么出得去?”
“王妃不必担忧,木雪自有法子。”
高畹兮一头雾水地不知她有什么法子,不到片刻,她出来了。
拄着拐,穿了她娘老气的衣裳,抱着褐布巾,脸上不知拿什么抹出了几道皱纹,故意压低声音弯着腰对她们道,“如何?”
“咳…我以为是什么法子呢。木姑娘你这还是算了吧,你这身段窈窕的,本宫都能瞧出来你是个俏姑娘。”高畹兮有些哭笑不得,看看她的装扮,脑中却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个绝妙的法子。
跑到那默默抱着女儿的男人面前,丢给他一锭黄金,道,“既然你是游侠,那可否帮本宫办件事?”
男人沉默不语,等喂完怀里的女儿吃光了小米粥,才捡起来高畹兮丢给她的金子揣到怀里,抬头冷道,“何事?”
“去帮本宫在花街盘个酒楼下来。”
***
史载,北齐王天顺二年,北齐王祭祀时路遇伏,被擒而囚之,齐王兄燕王衍夺王位,同年五月,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北燕,新帝登位,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是夜,北燕夜坊。
已是月上柳梢头的时节,市坊里却依旧是笑语声灯火颜色不绝。
尤其是栽满了杨柳的沿岸一条花街,来来往往的客人进出不绝,更是格外的热闹。
路上不时有相熟的人遇见,彼此不及打招呼,头句话却是,“如何,那风月阁开门了么?”
风月阁,地如其名,乃是诸位士族王候追逐风月的花柳之地。
本是一家落魄的快要关门的酒楼,不知何时被人买了下来改造成了一所极佳的风月之所。
佳,倒不是单指里头典雅而华丽的房间布置,而是里头的姑娘都是格外的漂亮。
尤其里头还有两个头牌,一个身段窈窕的名唤冰肌,当真是人如其名,温凉婉转遍体生幽香,虽然蒙了面看不清容貌,但露在面纱外的一双剪水秋瞳幽幽地望着人时,能把人心魂都吸走。
还有一个名为玉骨,虽说也看不清容貌,但身量比一般的女子高些,瞳孔也是淡色的,该是胡姬无误。每每一袭红衣打扮,艳如桃李,抬眸浅笑间也是摄人心魂。
有了这二位头牌在,这风月阁的生意自然是青云直上。
虽说这里头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只有每晚两位头牌会在花台献舞谈曲,但纸醉金迷时听一听耳边姑娘传来劝酒的温声软语,抬头望一眼花台时,若是有幸得两位美人垂望一眼,其殇骨酥魂的滋味儿,又岂是单纯和女人睡一晚可以言说的?
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痒,如此一来,不到一月,这风月所已然成为上至士族公卿,下至走卒贩夫,心驰神往之地。
因而这风月所的夜里开门的时候,也就成了几乎所有京都男人关心的事情之一。
每日白昼时,在门前流连的更是不少。
而作为被垂涎的对象,风月阁里,木雪和淳于敷两位头牌正在例行每日的公事,没错,就是在分析完昨夜在许多大臣公卿嘴里套回来的消息后,批判高畹兮。
彼时,木雪端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望着虎皮毯上跪着的高畹兮不知说什么好。
而她旁边坐着的淳于敷,则拿着一根小牛皮鞭,皮笑肉不笑地在手里边拍,边对双手捏着耳朵低头乖乖认错的高畹兮道,“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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