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玉佯装惊讶,忙福了福身道:“嫔妾见过贵嫔娘娘,不知惊动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韦娉之怒火中烧,当即斥道:“江氏,你这是做什么?本宫虽禁足,可翊坤宫中却也不可由着你胡来!”
“娘娘误会,”姝玉恭谨道,“今日从春禧殿厢房后跑出一名宫女,想必娘娘也知晓,这宫女不长眼,躲在嫔妾殿后,被发现后又逃窜而去。”
韦娉之知晓江姝玉所言是杜衡一事,只是人前不可揭发,便愈加恼怒,冷哼道:“既从春禧殿跑出,便无春禧殿之责。况且如今躲入复香轩殿中,为何搜查春禧殿而非复香轩?”
“嫔妾还未说完,娘娘莫急。”姝玉淡笑道,“这宫女虽逃窜,只是终究逃不出翊坤宫。如今嫔妾打理翊坤宫上下,出了这档子事嫔妾心中不安,便逐殿搜查,过后自会搜查复香轩,还望娘娘勿怪。”
韦娉之冷声道:“江姝玉,你别以为本宫不知你打了什么主意!究竟是何事,你心中一清二楚,无须同本宫打这哑谜!”
姝玉面露惊讶,忙道:“嫔妾只是照例搜查,不敢对娘娘不敬,娘娘明察!”
姝玉之态恭谨,韦娉之挑不出她半分错处,便只能忍气吞声。正僵持间,门外有泠泠女声道:“容贵人以下犯上,被贞慎夫人知晓,当以何罪论处?”
姝玉面色一凝,转头正见冯簪带一行侍卫而来,冯簪走上前来恭顺行礼:“嫔妾给韦贵嫔、容贵人请安。”
冯簪面色平静,倒是姝玉一怔,不知冯簪何故前来,当即试探道:“冯娘子位从七品,这样对我说话,恐怕也是以下犯上。”
冯簪抬眸看着姝玉,半分畏惧之色也无,只道:“贵人僭越在先,嫔妾僭越在后,嫔妾奉贞慎夫人之命而来,若将此话告知贞慎夫人,恐怕容贵人难辞其咎。嫔妾与贵人的目的是一样的,不知容贵人可否行个方便?”
姝玉闻言已明晓,不由安心,只故作愤恨,哼声道:“既娘子是奉命而来,我岂有不肯的道理?娘子请便。”
说罢拂袖而去,冯簪扬眸一笑,上前两步对领头的侍卫道:“诸位辛苦了,只是我奉命前来,需有几句话同贵嫔讲,不知各位可否通融片刻。”
领头的侍卫并无二话,对冯簪拱手道:“得罪娘子,只是微臣奉命拿人,不敢撤退,可否在殿前等候?”
冯簪只道一句“自然可以”,便候在一侧等候。末了,冯簪盈盈一笑,跨上台阶走至韦娉之面前,韦娉之冷眼看她,问道:“你来做什么?”
冯簪淡笑道:“如娘娘所见,嫔妾正是奉贞慎夫人之命替娘娘解围。”
韦娉之并不信任冯簪,冷眼道:“贞慎夫人为何不亲自前来,反而命你前来?”
冯簪神色淡然,平声道:“贞慎夫人今日不宜出面,知嫔妾与娘娘亲厚,便传嫔妾前去,命嫔妾前来劝诫娘娘。”
“劝诫本宫?”韦娉之哼声道,“你当以何事劝诫本宫?本宫今日之态,又何须劝诫?”
“娘娘心中最是清楚,”冯簪道,“梨幽本是白氏侍女,如今白氏拘禁,梨幽现身多有不妥,贞慎夫人为正宫规,自然要将梨幽带回审问。”
韦娉之面色惊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冯簪淡淡笑道:“娘娘大约也晓得,如今元妃与贞慎夫人十分亲厚,今日之事,贞慎夫人已晓得了大概,只是心中惦记娘娘,便命嫔妾前来。”
“果然是柳氏…”闻及安檀,韦娉之已明晓了大概,恨意勃然而起,看向复香轩的灯火,愈发怒不可遏,当即恨得咬牙切齿,冷笑道:“柳氏这个贱人,本宫禁足便可肆意欺辱本宫,待本宫出这春禧殿,比与她一一清算!”
冯簪忙劝道:“娘娘小声些,莫被旁人听去,贞慎夫人正想方设法襄助娘娘,娘娘何愁不能报今日之仇?”
韦娉之横了冯簪一眼道:“本宫说便说了,她奈我何?”又冷笑,“以顾氏的手段,竟会来劝我,当真是笑话!你一届小小娘子,顾氏与柳氏但有动作,岂会告知于你?你以为本宫会信你?”
“信与不信皆在娘娘的一念之间,”冯簪道,“贞慎夫人不过是打发元妃罢了,总要做出姿态才是。命嫔妾前来,不过是因为嫔妾身份卑微,一字一句皆无分量,日后易于隐瞒,贞慎夫人在此事上,终究是心向娘娘的。”
韦娉之冷眼看冯簪道:“若本宫执意不肯,你当如何?”
“娘娘万万不可,”冯簪心底一紧,忙福身掩饰,“贞慎夫人此举正是为了掩人耳目,娘娘细想,贞慎夫人要给元妃交代,这人是定要拿了回去的。若是娘娘执意保住梨幽,侍卫搜查春禧殿一事难免传入皇上耳中,倒时除了交代真相别无他法。眼下容贵人弄拙成巧,恰好可助娘娘掩饰,娘娘何不把这烫手的山芋抛出去,免受其祸呢?”
韦娉之闻言也冷静下来,冯簪此话并无半分疏漏,韦娉之心中不安,问道:“那顾氏带走梨幽,要如何处置?”
冯簪不明此言之意,只是隐约记得安檀的神色,似乎韦娉之与梨幽有大有关联,便道:“梨幽侍奉不周,私自寻求庇佑,这般事主不忠之人,贞慎夫人自会将她打发去冷宫,夫人虽与元妃亲厚,但宫规所限,元妃无权理会六宫事宜,任她有什么打算也是无用,娘娘无须担忧。”
韦娉之闻言心底一松,认定顾之湄不知真相,心中已动摇,只是仍有些不相信顾之湄,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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