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她身上添上伤疤。一只强壮的狼扑倒了她,嘴里的腥臭味喷洒在她脸上。
我要死了,她绝望地想,心跳如擂鼓。尖利的牙齿刺穿她颈部的肌肤,她的灵魂在刹那间脱离了躯体,奔向深沉的黑暗。
她被惊醒,背部冷汗潸潸,湿透了xiè_yī。大脑昏昏沉沉的,身体十分沉重而且麻木,仿佛颈部以下的神经都被切断了,嗓子干得快要冒火,她沙哑地喊道:“水……”
床边侍立的婢女发觉她醒了,惊喜地喊:“公主醒了!”听到她说想喝水,赶紧跑出去端水。
帘幕被撩起,清亮温和的男声传来,“庄太医,快来看看。”
庄太医给她诊过脉,又检查了一番其余地方,对谢瑜道:“帝姬这回能醒来,说明最紧要的关头已经过去了,余下时间只要好好保养,还是能恢复健康的。我写张药房,仔细按时服药,帝姬若是觉得不适便传唤我。”
面色苍白的谢琰吃力地问:“我的手还好吗?”
“这……”年迈的太医神色为难,看了眼谢瑜才敢告知实情,“殿下双手受创极重,虽没有完全废掉,但不宜再动武,若是强行舞刀弄枪,恐怕再也医不好了。”
谢琰闻言静静垂下眼睫,并没有表现特别的情绪,微笑了一下,“多谢大夫了。”太医连道“不敢”,拱手退去去写药房。
谢瑜动作轻柔地扶她起来,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水,小勺小勺地喂给她。
谢琰喝了小半碗还觉得渴,谢琰却不敢再喂,拿手帕擦擦她嘴角,“你刚醒来口渴是正常的,切莫一次多饮,稍后再喝。”
谢琰重新躺下,不忘问自己昏迷后的情形:“那日的现场清理干净了?”
谢琰点头,“按你的意思,没有惊动屋里的人。”
谢琰如释重负。
“只是……”谢瑜皱眉,“你那日去刺杀刘镇业,当时就受了伤,为何不立即回来,反而去了那家妓院?”
谢琰疲惫地合上眼,“我担心他们有人追击,直接回宫会暴露身份……”
谢瑜盯了她半晌,摇摇头叹道,“琰,你没说实话。”谢琰的心猛地一跳,听他继续道:“你去那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冷冷质问:“你跟踪我?”
谢瑜并不生气,平淡得像是仅仅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只是远远地跟着,并没有探听隐私之类。”
她迟疑道:“是你还是……父皇派的人?”
谢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快沉不住气才慢悠悠地说:“我派的,你身份特殊,行刺的时候帮不上忙,平常还是能帮忙防着一些。”
谢琰并不领情,冷哼一声,“多此一举。”
谢瑜并没有忘记最初的问题,“你为什么老是去那家妓院?”
谢琰翻身背对他,他不气馁,也不生气,干脆直接亮底牌,“你喜欢那个女人?那个叫……”在他喊出那个名字之前,谢琰崩溃似的低吼:“别说了!”谢瑜愣住,他们俩在众多兄弟姐妹中是关系最好的,谢琰从来没有用这么无礼的态度跟他说过话。
谢琰颤抖着说:“皇兄,这是我的私事……”
谢瑜淡淡地问:“你不觉得你做错了吗?”
谢瑜抓紧了被褥,“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她与我既无血海深仇,又不是谁人的伴侣,谈何对错?如果仅仅是因为她是个女人,那么……那么五哥府中还养了男宠……”
谢瑜神色严峻,厉声道:“父皇对他是何态度?此事更是羞于提起,你居然将其奉为圭臬?”
谢琰低声自嘲:“我被养成了一个怪物……难道现在又要强制我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吗?”
谢瑜的脸色渐渐被软化,尽是不忍,知道她今日说话虽然冲撞,却是衷心之言。他叹道:“你先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接下来几天谢琰都是在病榻上度过的,好在她自幼习武,底子扎实,渐渐的也能走动。她常去的是凤凰池,喂喂鱼,然后静坐在池畔直到日落。宫里的人她都不熟,没什么好往来的,倒不如对着鱼发呆,它们好歹不会聒噪,只顾着争食。她也尝试着再使剑,受损严重的手丝毫没有以前的灵活强健,握一会剑就受不了。心里也不是没有愤懑颓丧,就算她不能行刺了,她还是帝姬,武功不是活命的唯一依托,却是历经千辛万苦才练成的,这是以正常生活为代价换来的,她倒未必愿意如此,可到底是唯一留下的东西,乍然没了,便觉得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只落得两手空空,在心里怨恨上天的不公。
身后传来清脆婉转的笑声,谢琰知道有人来了,下意识想仓皇躲开,终究还是没动,只听身后有人“咦”了一声,紧接着唤道:“小十三?”这下她不能在装聋作哑了,回头望去,在心里飞快搜索,缓缓笑道:“七皇姐。”谢琼佯装生气,走近敲了敲她的脑袋,“瞧你方才的表情,怕又是把我和阿瑶弄混了吧?”谢琼和谢瑶是同胞姐妹,长得极像,谢琰并不常与她们相见,是以总是要想好长时间才能分辨出两人。
她不好意思道:“皇姐恕罪。”
“好了好了,”谢琼笑嘻嘻道,“逗逗你而已。听说你最近生了大病,父皇也不许我们去探望,好些没有?”
“庄太医妙手回春,自然好多了。”
“那就好,你大病初愈,须得好好补补,若是有什么要吃要用的尽管去内侍省说。”
“咳,这些我宫里人自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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