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终散,夜将明。漫漫长夜之后,群星渐隐,夜里的虫鸣也慢慢的隐息。破晓的光撕破天际,林中飞鸟也纷纷外出觅食,随着巷陌里的鸡犬鸣吠。临海城的街道上渐渐有了赶集的车马,早起的小贩。天幕缓缓变亮,街道上也渐渐热闹起来。小贩的叫喝声,车马的轱辘声,还有灵兽妖兽们不时的吼叫,构成了这尘世市集的和谐,喧闹却透着安宁。
日渐中天,大街上弥漫着各种吆喝:
“新鲜的蔬菜咧,大家来看看,不好不要钱啊。”
“刚到的绸子,来瞧一瞧看一看,保你做衣服穿上80变18。”
“油条咧,香喷喷的油条咧。。。”
满街的吵闹,满是人气,满是地气。盛世祥和的景致也莫过于此了。但世上中难有十全十美的事,就像一幅名篇上的几处改动;一张泼墨山水图里的无心涂鸦。如同在这些养家糊口的小贩里的一个奇葩。
“瞧一瞧,看一看,大叔大婶,乡里乡亲的咧。”然后就是一阵敲锣打鼓声。当然,这不可能是卖艺什么的。在这临海城里基本上每个人都练过两下子,喉顶枪尖,胸口碎大石什么的不要太容易。以前不是没有武把式来着表演,结果在缺金少银,腌菜馍馍中过了一个月。才发现底下的观众玩的比自己还专业,于是妥妥的滚了。。。
当然这个家伙干的事更加令人无语。在被乡里乡亲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也没半点不好意思。依旧厚着脸皮,哦不,压根是没脸没皮的大声喊叫:“看一看咯,刚打的蛇,新鲜着咧。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拿东西换。”千万别以为他是玩个人艺术。正如他话里所说,他的屁股底下坐了一条蛇,或者说是蟒,巨蟒--诡蚺。
细密却坚若精钢般的鳞片布满整个蛇身,流水般的躯干通体乌黑,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着深绿色的光晕。二十多米,一人合抱的躯体,无不证明它隐于山林时是多么恐怖的杀手。但此时它的七寸却是血肉模糊,周围的蛇鳞更是尽皆粉碎。蛇的躯干上更是有着数十个大大小小拳痕。
而林奕泉和猿猴小黑的形象也好不到那里去。林奕泉这个坑娃子,倚着黑枪摊坐在诡蚺的身上,着的上身满是污浊的泥渍,原本穿着的黑衫被撕成了布条帮助腰部的新伤,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到浸出的血色。整个左臂,自肘部以下都背布条缠绕,包括手心。更令人心惊的却是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有新添的血迹,也有陈迹伤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头还没有被开瓢,相信他在打架的时候一定是深刻贯彻落实了“干架先护脸”的方针。不然的话就和他自己抓的那群土匪一样了,当然。。。本质上的东西大家就不要细究了。
至于小黑的样子比自己的主人是强得多了,除了胸前开了几个很深的口子,就是两个大腿被包扎了起来。想想也是,灵兽的肌肉密度本就是人类的十数倍。小黑又是四阶“明本”级的灵兽,打架的时候法相一开,蒙头盖脸的一顿猛揍。添的一些小伤也立马能好。如果最后和他主子一样惨的话,那它就不用混了。
当然,为了让睡熟的小黑醒来还让它帮自己好好的抗怪,牺牲了林奕泉这个铁公鸡多少银子来买香蕉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这个同样坑的猴子,正躺在诡蚺尸体边上的香蕉堆里。
林奕泉正喊着,就突然伸出手接住了一个照自己脑袋飞来的葫芦。拨开塞子,一股悠悠酒香就浮在鼻翼间。林奕泉长长吸了一口气,这才腆着笑脸看向人群里一个双鬓微白,一脸和善的中年人,“江伯,咋舍得把这壶秋露白给我?太够意思了吧”
江伯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还不是你婶婶听说你又去玩命,翻了一早上硬是把我藏的几壶好酒给翻了出来,死活要我拿给你。不然能便宜你?”
其实林奕泉听到“翻了一早上”的时候就知道江伯是为什么一脸不爽。作为一个正面临孩子青春期,老婆更年期的中年苦逼男人。那为数不多的私房钱简直就是他活下去的勇气,未来生活的希望。结果一切都在这个早上结束了。。。
林奕泉用饱含同情的语气说道:“江伯,以后我多带点人去你的店,要不三七?还有这蛇胆拿去泡酒,可以买个好价钱。。。”
中年老男人沉痛的点了点头,拿了蛇胆后就悲切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少娶了老婆的汉子都感同身受的吸了吸鼻子,想着近期内一起喝花酒的同伴又少了一位,顿时觉得好生无趣。。。
“逝”者如斯,缅怀一下就行。城中心的“交易现场”彻底火爆起来:
“皮子给大妈留点,给娃做点衣服。以后常来吃饭啊。”
“行嘞,特意给您把蛇腹的软皮子留着在。”
“真懂事。”
“那是。”
。。。。。
“小子,给你叔弄点好肉好回去烩了下酒。”
“不表示表示?”
“哎,你个小王八蛋。你从小到大的衣服是谁给你做的?”
“叔,瞧你说的。多见外不是,这肉您装好。”
。。。。
三言两语间一条被外界称作全身是宝的诡蚺就被全城的人“分了尸”,若是外头的商人们看到此番情景,定会骂他们都是傻子。谁见过卖家卖东西不先吊着胃口,讲究一个物以稀为贵,还不讲究抬价,压价的小招儿;谁见过当买家的,看着有便宜占不撑大了荷包往自己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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