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纯银火型顶冠,虽令他本就俊朗的脸庞更显俊挺和大气,但也同时让他那多日未修剪的胡渣,以及眼下的黑晕是那样突兀与明显。 此外,那身纯黑铠甲戎装,与斜扣的黑长披风,虽衬得他本就高大的身形愈发伟岸、魁梧、器宇轩昂之外,更流露出一股让人胆寒的霸王之气,但也使得他手臂上带着的那条孝带,格外惹人注目。 怎麽回事?赤天朔怎麽可能是栖将军?他又是为谁带的孝? 被眼前古怪画面彻底震慑住的云荼,脑中不断思索着,半晌後,她的身子却由脚底开始发寒,而那股寒意,更缓缓扩散至全身。 她,动不了,不仅动不了,更连声音都发不出! 不知何时、不知何人,竟悄悄点住了她身上的x道,让她除了被动聆听之外,再无法有任何作为。 「相信大家都已知晓,栖将军之父,由於遭『鬼刺』毒手,已於半个月前不幸身亡,在栖老将军尸骨未寒之际,栖将军的爱妻又惨遭……」 正当云荼心底微微升起一股不祥之感时,那名一直跟随在赤天朔身旁的白脸男子缓缓开口了,语音苍凉,脸上的悲痛更是明显。 「然而,栖将军却深切明白,『鬼刺』一日不除,这样的伤害只会一再重演,因此纵使哀恸欲绝,仍想方设法地请各位前来,只为将所搜集到的『鬼刺』消息倾囊相告,更愿与各位一起商讨共灭『鬼刺』之计,让天禧草原再无一人必须受到同等的椎心之痛。」 白脸男子先是热泪盈眶又好气十足地向众人宣誓着,而後,更缓缓道出了许多关於「鬼刺」的极密讯息,霎时,大厅中的气氛开始变了。 那群原本还遮遮掩掩的男人们开始七嘴八舌,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的所知、计划与想法全盘托出,更不遗余力地努力展现自己愿为天禧草原尽一份力,不灭「鬼刺」誓不罢休的豪气与义气。 这…… 望着眼前的一切,再望向那从头到尾不发一语,只静静喝酒的赤天朔,完全无法开口,更不能动作的云荼,连心,都寒了。 这群人的脑子都进水了吗?眼都瞎了吗? 难道他们没看出来,这场秘密会议g本是个圈套,g本是「鬼刺」用来确认敌人对他们的认知程度,以及有可能用来对付他们的手段的一个情报搜罗场吗? 难道他们还不明白,在「鬼刺」用话术引导,让他们这群心直口快之人将所知与计划全盘脱出後,下一步,便是将他们一打尽吗? 「都出来吧!我早说了,跟着我,绝对会有甜头的!」 果然,当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完,厅中与会人士及其随从,如云荼所料一个个倒地时,白脸男子得意洋洋地对那群由厅外徐徐走入的「鬼刺」成员们纵声大笑,然後拍了拍赤天朔的肩。 「大伙儿要记住,今日这一切,可都多亏了我这位老家兄弟,要不是借着他多年来对天禧草原周边军塞、将领心理与个x的通盘掌握,这几个月来,我们怎能那样轻易将目标手到擒来,更别提这回他提出的这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群傻蛋自己送上门来的妙招。」 白脸男子——赤宗,夸得是那样心花怒放,笑得是那样得意忘形,可赤天朔依然不发一语,径自喝着自己的酒。 「光宗耀祖了啊!天朔兄弟,咱们那麽多年来,因着这杂种的身份,在族里受尽冷嘲热讽,这回,可真是一把扳回,彻底光宗耀祖了啊!」 赤宗不断纵声狂笑,但这些话,听在不知被何人放倒的云荼耳里,却像利刃一样地将她的心割开一道狠狠的伤。 老家兄弟?难道?光宗耀祖? 答案,揭晓了。 原来,赤天朔真的是「鬼刺」的人;原来,在他的部族里,他是个「杂种」;原来,他之所以那样耐心地潜伏在美人关,都只为了搜集天禧草原周边的军事情报,目的就为了这一天,用这种集丑恶、污秽、卑鄙於一身的肮脏手段,来胁迫整个天禧草原,来为他自己,光宗耀祖。 他怎能如此? 若心中真有不平,找他自己的族人理论去啊!这天禧草原,何曾亏欠过他了? 瞪视着赤天朔,云荼就如同大厅里那群被算计的人一般,狠狠瞪视着赤天朔,仅管他们的意识,已愈来愈迷离了。 「你们这些家伙听好了,甜头肯定是有的,但今日呢!我决定给大伙儿找点特别的乐子,所以这厅里的男子,就任大伙儿随意挑回家,有仇的报仇,没仇的勒赎,想怎麽着就怎麽着,至於女的嘛……」 得意地相熟着躺在地上众人的怨怒,以及手下的期待目光,赤宗说着说着,突然故意顿了顿,直到感觉到手下弟兄们的眼底全露出一股浓浓的渴望後,才志得意满地大笑道—— 「由於人实在太少,不够咱弟兄一人一个,但虽如此,我也不会偏心,所以我决定来个比武招亲,谁有本事,谁就带回家。」 「这哑巴婊子也太能打了吧?」 「能打又如何?老子就不信她打了这麽久,还有力气跟老子耍。」 「别丢人了啊!瞧李老六都给她踢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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