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肩负治理天下万土万民之责,却花天酒地,处
事不公,让作下臣的辛劳一生,无以尽孝以奉养父母;希望天子引以为戒。并非你以为的百姓服从你乃天
经地义。”燕烈翔停了一停,又道:“这是你母后曾讲与孤听的,寡人若能早点醒悟,也不会落到今日。
”
臻听他提到杨乐仪,心下恍然大悟,难怪燕烈翔谈吐跟往日骤然不同,不过对他如此改变,仍存了些
诧异。再看他另一手已从枕头下拿出一只锦囊,往常冷洌的脸部线条也变得柔和,心中一动,道:“父王
,母后此去修道,已十年有余,何时能见到母后?”
“父王,父王 ……”
……
臻一身冷汗,才知是南柯一梦。他走出寝殿,看到夜空中圆圆的月亮,方想起今日是中元节七月十五
,更确切地说,是隆会十二年七月十五,自己已登基虚有十二个年头了。
刚才梦中那一幕,是自己二十二岁时的七月十五,父王驾崩前三个月发生的事情。父王出生入死,一
生惊险不断,然始终化险为夷。可自那日起,还是年富力强的父王将国政全部委托于他,后来没过几天,
就因过度劳累再度陷入昏迷,其后即便有片刻的清醒,也拒绝所有医药以及祭祀求福,然后……
不过,他曾经一度熄灭的希望,在那次父王奇迹般的苏醒后,又熊熊燃烧。登上王位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将父王三月前下令停止的暗中寻访杨乐仪的事务,继续进行下去。尽管外臣们皆以为昭仪杨氏因哀恸
过度追随先王于地下,因此悉数赞成了礼部追封昭仪杨氏为后的提议,但他心里很清楚,厚重的棺椁中,
并没有真人。时间流逝,他的王国地盘也逐渐扩大,而时常打乱父王整个部署的天灾,几乎消失,励精图
治之下,他的实力不断强大。譬如,隆会九年,整个南方和三分之一的北方已在他控制下。他开始怀疑,
是否当年自己年幼,记错了大宗伯的话。是“立她为后”而非“娶她为后”,否则,那一连串的胜利和好
运如何解释?他始终相信,是她给了他不一般的命运。无论如何,他都想找到她。
昨日,又有大臣奏请他尽快称帝,他脸上掠过一丝嘲讽。他一向是个隐藏实力的人,不到自己有十分
把握,不会去做,何况,尽管目前楚国声势浩大,但身在权力中枢的他深深知道,目前的兴盛只是个空壳
子,数年的用兵几乎已掏空了国家的财源。若不是自己一开始就强攻下北方的雍城,将当年先祖们埋在地
宫的金银珠宝卖掉作为军费,楚国根本承担不下这样旷日持久的战争。何况,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只要出
现类似父王当初那种连续五年的水旱频发,自己的统治将岌岌可危。况且,士族的势力太过强大,并不是
一个好兆头。他若想认祖归宗根本不可能。因此,一再地以“文德不足”拒绝称帝,给了朝臣们一个谦逊
的印象。
在这样的日子中,他常常怀念起跟在杨乐仪身边的时候,那时候,耍心机是那么容易,因为,对方根
本就不设防。甚至根本不需运用诡术,只要真实地流露自己的心情就好,对方一定会全心全意地为自己做
事。如今身后的人,虽也是对他亦步亦趋,然而,心境就全是两样了。
正在烦闷间,不知何处传来活脱灵动的筝声,听了几句,他心头大震。前几句倒还模糊,可这几句反
复咏唱,他听得一清二楚。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照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这是有一天,她陪他坐在窗前看月亮时,吟出的歌,他一直都记着。她说那个时代叫做唐朝,是一个
很伟大的时代;写诗的人叫做张若虚,是一个以一首诗流传千古的诗人,她还说了很多,但他大部分都忘
了,只记得那个朝代最伟大的皇帝最初当的是秦王,还有这几句断章,他烙印在心头。
“回禀大王,这是建邺近来流传甚广的《春江花月夜》,为扬州张若虚张大人所作。”
他挥手命内侍退下,让传来的乐伎继续唱下去。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诗句萦绕在心头。一种惊喜、一种
豪情填满了他的胸膛。
“臻儿如果当了皇帝,也要开创一个伟大的时代。不,那太累了,臻儿还是先睡觉吧。”柔软有带些
笑意的声音似乎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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