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他不要冲动。
白果咧着嘴巴冲他笑,不难看出她很冷,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水真凉,我鼻尖是不是都冻得发红了?”
她不承认自己想哭,她在为自己的窘态找理由,眼泪是廉价而无用的东西,她不需要。
哪怕任谁都能瞧出来,她的鼻子和眼眶是哭红的。
沈云舟能感受到她抓着他的手臂用的力气又多么的大,她在紧张,她怕他打周嘉遇。
他心里一凉,有些事电光石火间明朗起来,游泳馆那次、林凝生日那次,她对周嘉遇的关心跃然纸上。
沈云舟觉得自个儿的心很疼,他多喜欢眼前的姑娘啊,可是这个姑娘却在护着另一个男人,哪怕那个男人刚刚亲手把她推下了水。
他轻轻拧了下白果的鼻子,有些木讷的回她,“是啊,真冷。”
沈云舟心思复杂,周嘉遇情况也不好,白果背对着他站着,浑身湿透,马尾被水打湿缩成细小的几缕,黏在她的左肩上,原本被头发遮挡的桃花印趁机宣扬自己的存在感,猛地跳进了周嘉遇的视线里,明明很柔顺的线条,却扎得他眼睛生疼。
那朵桃花印,和这纤细的背影……
林凝恰好走回来,周嘉遇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大的过分,她走动间,他的校服就往下滑,他趁机往她脖颈一瞧,发现她的桃花印已经面目全非,只留下一团模糊的红色痕迹。
周嘉遇闭了闭眼,无声地苦笑。
白果想让沈云舟带他走,一是她不想让自己尴尬无助的样子被周嘉遇和林凝看到,二是她怕沈云舟会跟周嘉遇动手,她在沈云舟面前擅长装可怜,尽管她现在足够可怜根本不需要再装,她轻轻晃着他的手,小声地祈求,“我冷,想回宿舍换身衣服。”
她不怎么看重脸皮的,该丢就丢,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好,扮可怜装无辜或是伏低做小都无所谓,尊严这种东西,她不是很在乎,在她发现她亲爹亲妈都不要她的时候,她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你给我等着!”沈云舟对周嘉遇放了句狠话,撤了一步回到白果身旁,陪白果离开。
不然呢,他还能说什么?他但凡对白果示弱这招能有丁点儿的抵抗之力,也不会被她吃得那么死,他只有选择忍气吞声。
周嘉遇对他的狠话只当充耳未闻,他看着碧绿色的池水,神色波澜不惊,仿佛再谈论别人的事一样,“我还以为你最近会低调点,毕竟你刚从某件事里侥幸逃脱不是吗?”
沈云舟身体一僵,愣了片刻后他才回他,“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白果悄无声息地瞄了他一眼,他脸色不怎么好看,好像有把柄被周嘉遇抓到一样。
等白果和沈云舟走远,周嘉遇才走到林凝身旁,他不是很想讲话,但还是耐着性子尽可能让自己声音轻一点去哄她,“没什么事儿别担心,我送你回去。”
他这样一说,林凝反倒不好问刚才到底怎么了,她轻轻点点头,“嗯。”
周嘉遇发出一声轻呼,“凝凝,别动。”
林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听话惯了,思维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很服从的站住不动了,僵在原地。
“颈后的桃花胎记怎么模糊了?”周嘉遇控制着自己的声线,让声音听起来就像正常聊天那样,隐藏住自己的意有所指。
听到桃花印记,林凝脸上闪过一丝苦涩,沉默了片刻,调整好情绪,她才向他解释,声音却依旧略为颤抖,“不是胎记,那是我妈妈找人做的纹身贴,贴上去的。”
联想到白果的桃花印记和林夫人争强好胜的性格,周嘉遇琢磨出了个大概经过,他愣了一会儿,等到慢慢回神后,把校服重新披在林凝身上,将她颈部裹得严严实实,“这样是不是暖和许多?”
林凝对他微微一笑,“嗯。”
——
白果朋友多,很轻易就借了身干净衣服换好,她知道沈云舟在外头等着送她回家,所以匆匆道了谢就出了宿舍。
她出来的时候,沈云舟已经换好了衣服,光明正大的在女生宿舍门口来来回回踱步,有几个刚洗完澡的女孩儿衣衫不整地从澡堂回来,猛然看到一个长得蛮帅的男生在楼梯口站着,瞬间捂着脸如鸟兽散,改从其他地方绕道走了。
始作俑者沈云舟却跟没发现似的,微微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儿,他似乎是有心事,踢了好几次都没踢准。
白果想,要是放任沈云舟在这儿呆下去,过不了多久就得有教师过来对他进行批评教育。
她快步迈着步子走他跟前儿,“等久了吧?咱们回家吧。”
走近了,她才发现沈云舟真的不太对劲儿,他脸上没有笑容,好在称不上冷漠,她一时没能辨别他的喜怒,她怔住了。
沈云舟随心所欲惯了,心里藏不住事儿,白果跟周嘉遇的弯弯绕绕扰得他心烦意乱,权衡了下利弊,他认为开诚布公谈一下,不论对他还是对他和白果的感情都有好处, “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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