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洞洞的，月亮和星子全都看不见，就像害怕什么东西躲进了云层里一样。地面、天空都黑成一团，看不清楚。
有一个小孩子，手中掐着法诀，口中喃喃念着什么。有一团微光在他身边闪着，映亮了他周围一片小小的区域。
他的身后，有几道比周围略暗的影子追着那个小孩子。
路旁的树梢上，有一团白色的光影凝聚起来，化作一个人形。白光褪去，那树梢上立着一名白色衣袍的小少女，怀中抱着一只小狐狸。
“玄色的衣服啊……”那少女轻声呢喃，那微小的音量几乎被风一吹就没了，“就像……就像那个人一样啊……”
“吱呦？”怀中的小狐狸像是通了灵性，见少女怔怔地出神，忍不住出声。
少女回过神来，抚了抚小狐狸的毛。她的神色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过了许久，直到那个小孩子已经跑远了，小少女的身影才又一次隐去……
“嗤……”小孩身后紧追不舍的影子忽然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瞬间消失了。
小孩又跑了一段，回过头去，却发现追逐他的影子不见了，只有一名白衣的小少女望着他。因为天太黑，他看不太清楚。
少女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救了你，你以后跟着我吧。”
小孩愣了好一会，点头应了。
天已快要破晓。少女带着那个小孩赶着路。
少女带着小孩去了一个百花齐放的花圃里，随手弄出来两张床，让小孩和自己各睡一张。
歇息了一两个时辰，少女把那小孩叫醒，带到了一个练武场。
少女对着那小孩说:“想跟在我身边，便在这里接受训练。等你的实力到了神阶，便来找我好了。”声音和语调都是那样的冷。
小孩很乖地点头，过了许久，问那少女:“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他想，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点温暖了，那么起码，他得知道她的名字。
“凤舞。”少女说完，转身走了。
小孩在心中细细将那个名字默念了几遍，像是要把这个名字这个人刻到心里刻到骨子里。
岁月如水，时光如梭。
五年过去。
凤舞一袭白衣，立在一个花园中。五年过去，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依然是五年前初见那个小孩子的少女模样。
微风吹过，掀起了少女雪白得不染纤尘的裙角。一片花瓣被风吹起，向凤舞飘去。
一道红光骤然划过，击在了那片花瓣上。凤舞正欲凝灵的手顿了一顿，唇角微微勾起，划出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
“谁啊？”慵懒清浅的声音自凤舞口中发出。
“舞儿……”身着一袭大红衣袍的少年从花丛中走了出来，笑容妖娆至极，竟不比凤舞逊色丝毫，“你还记得，五年前你随手救下的我么？”
“你是那个小孩啊？”凤舞其实并不太记得那个小孩长什么样子，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一双如同琉璃般的眸子和一身玄色的衣服。
“对啊……”少年道，“我神阶了。舞儿，我来找你了。”
“那你便当我的暗卫吧！不如你便与我同姓，名……便叫妖澜如何？妖澜，凤妖澜。”凤舞笑了笑。她并不担心凤妖澜会偷袭她或者如何，因为她的实力比他高出很多。
“……嗯。”
“你会绾发么？”凤舞拿出柄木梳问他。
“会。”他练了好多次……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啊。他不求能离她太近，只要……不要太远，就足够了……就像，现在这样。
“来，替本殿绾发吧。”凤舞一直是淡淡的样子，就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她在乎一样。递过木梳，她便在那站着:“随便一个简单的发式就可以了。”
“好。”凤妖澜开始为她绾发，一缕一缕地分开，再缠绕，他的神情无比认真，像在呵护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对他来说，确实是这样啊……
她是他的世界里，唯一的一缕阳光……
……
可是……好景不长。
直到遇到墨夜，凤妖澜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多么微小。
原来，她救他，只因为那身玄衣。
原来，她让他绾发，只因为他的眉眼，与墨夜有两分相似。
原来，她为他破的那么多次例，都不是因为他本身。
原来……
他和她之间，有好多好多的“原来”呢！
可是就算这样……凤妖澜还是爱着凤舞，那么没有出息的，那么卑微的爱着，如同飞蛾扑火……
她和墨夜成亲，他笑着，对她说:“舞儿，祝你幸福。”哪怕这幸福不是他给的。
她为墨夜，来取他的心头血。他依然笑得妖娆:“舞儿，给你。”逼出了自己的心头血给了凤舞。
他可以容忍她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因为他舍不得她受伤……
哪怕，他已经为她，遍体鳞伤……
——因为，她是他的世界里，唯一的一缕阳光啊……
直到墨夜杀了凤舞，对着凤舞冷冷地说:“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时，他才幡然醒悟。
他救走了凤舞。
那天，凤舞一袭白衣染成了血衣，终究，刺痛的是他的眼……
舞儿，那是他的舞儿啊……
他救醒了凤舞，可她醒过来，第一句话却是:“墨夜呢？”
墨夜呢？
三个字，她再次把他的心伤得体无完肤……
对啊，她爱的是墨夜……
而不是他凤妖澜。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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