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阵型!”
持弓伍长大喝出声,持刀盾那人沉喝一声将木顿插在地上,立于身前,半跪着用肩膀顶住木盾,将木盾面对着羽箭射来的方向。剩下的那名拿剑的人则半蹲在拿刀之人的后面,不停地左右观望。持弓伍长则在拿剑之人的身后,左手张弓,右手控弦,用力一拉,一只羽箭已经破弦而出,射向冷箭袭来的方向。持枪那人在四人末尾,双手持枪,面向众人背后,神情紧张地打量着众人背后的情况,四人尽量将自己的身躯掩藏在木盾的后面,就算是露出一些部位也就是手脚,不敢探出头去,小心提防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冷箭。在这生死危机关头,四人连倒下战友的尸体都没看上一眼,很明显,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和出色的弓箭技巧已经深深震撼了这一伍的每一个人,面对这种凶悍的对手,有可能看向死去战友的那一眼就会是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眼。四人只得小心翼翼的防备,给自己留出最大的生存机会来。
持弓伍长对着冷箭袭来的方向连续射出三箭后,方才敢探出头来,观察一下前面的情况。三只羽箭射中树木发出的沉闷声响一直在敲打着伍长的心头,这说明三箭都没有射中目标,因为天色昏暗,没有月光的原因只能稍稍看清前面几棵大树,稍微远一点的距离就看不太清,这使得他根本无法找到自己的目标,而更加令他担心的是本来敌明我暗的局势演变成现在敌暗我明的态势,这对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来说确实是足够致命的。
观望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目标,伍长心中暗想:难道让那小子逃走了?转念一想,在大阳镇里得到的消息来看,这小子肯定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就算是人数差别大,可是现在自己四人已经变成了毫无方向的猎物,而对方成为有的放矢的猎人,如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那小子是个扫货的行家,应该不会这么轻率的逃走啊!最起码也要观望一下才符合消息上的描述。可是......如果这小子没逃走,那他现在躲哪儿了?
突然,伍长双目圆睁,猛地将手中的弓调转对向背后,急声喊道:“小心背后!”
就在伍长出声的那一刹那,一支冷箭就已经借着黑暗的环境和树叶嘈杂的声响飞快的掠向四人,断后的持枪那人自然是首当其冲,成为冷箭路程上的第一个目标。
“噗”的一声,持枪那人连扭一下头的反应都没有,就被冷箭射穿脖颈,顿时脖颈大动脉里的鲜红血液激射而出,洒在一旁的落叶上。冷箭后力之大,连带着刺破持弓伍长的左臂才堪堪停下。
持枪那人双眼睁得极大,眼珠仿佛都要凸出眼眶,丢掉木枪的双手紧紧捂着鲜血横溢的脖子,嘴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砢砢的声响,一头栽倒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连嘴里都开始流出暗红的血液,与脖颈里流出的鲜红血液在落叶上交融,继续向前流淌。瞪大的双眼一直看着双眼微红的伍长,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鲜血一直从嘴里流出来而说不出话来,
看着眼前战友临死前痛苦的模样,伍长重重咬了一下嘴唇,右手拔出挽于腰间的细长腰刀,干脆利落的一刀抹过他的脖子,矮下身,用手将他睁大的双眼轻轻合上,细声说道:“兄弟,走好
....”
站起身,伍长扔掉手中腰刀和弓箭,又命令其他二人丢掉武器,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的二人本能的出于服从命令将手中的刀剑放在地上,却还是神情紧张地左右观望。
三人站成一排。伍长抱拳低头,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某大齐豫州贺拔将军营下伍长,受命前来围剿壮士,哪知学艺不精,被壮士好好教育了一番,某自知军中规矩,但请壮士高抬贵手,放我俩兄弟一马,日后若能再次相见,定当感激不尽。”
旁边两人则是露出震惊的模样,其中瘦削的年轻人更是惊呼出声说道:“张哥,可是咱们两个兄弟......”
伍长沉喝出声,打断那人继续说话:“小李!”
刚才出声的那人欲言又止,最终重重的“唉”的一声叹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言语。
黑暗的树林里却一直没有回答的声音响起,只有树叶相互摩擦的沙沙声和几声小兽的哀鸣。
看到虽然没有人回应,但伍长知道目标还没有走,肯定不知道在阴影下的某处张弓持箭等待着自己三人,只要自己稍稍走错一步,那噬血的冷箭肯定就会随之而来,直取己方性命!
伍长咬了咬牙,厉声说道:“某自知有错在先,按咱们军中规矩,自当废去一臂!”
说着,猛地捡起地上的腰刀,一刀挥向左臂,速度之快连身旁的两人都来不及劝阻。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肉分离的声音,一只还插着羽箭的左臂掉落在地,伍长痛哼一声,却是牙关紧咬,死命的不让自己喊出声来,身旁两人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伍长,撕下身上的布条缠绕在伍长的左肩上,减少血液的流出,其中年纪较小的一个甚至已经痛哭出声,大声喊着“张哥!张哥!你咋这么傻!”
其实三人都知道,按军中规矩,身为俘虏,自废一臂是大周与大齐交战双方默认的,既可以保存下劳动力,不至于使得两国人口骤减,断臂之人也无法继续从军,也是在实实在在的削弱对方的军事力量。而伍长主动废去左臂,无非就是想要保存下其他二人的身体完好,用自己的前程换身旁二人的军中前途。
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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