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妙常闷哼一声,却还没有醒过来。从被拖下来六娘就强迫自己清醒了许多,这会看着暗暗心惊,也不知程子有对杜妙常做了什么,这样竟然还不能醒来
“快停下往后退一点退一点”
船上人也惊了,曹五爷下了死命要找着程子有肯定不是无缘无故,个中缘由他们不知道,但看眼前的情况,当是跟那女娃脱不了关系,要是五爷人到之前出了问题他们可担待不了。
不过也万万不能再让这姓程的跑了,几句吩咐下去,几艘船已渐成合围之势。
程子有冷笑,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豁出去了,看着对面做主的人不在他也懒得在这时候计较,只是越发抓紧手里的杜妙常,看对面听话的样子,果然她是有用的。
玉娘拉着六娘躲开亮光缩在程子有后面的阴影里,程子有划下那一刀时玉娘的表情一阵抽搐,紧偎着她的六娘感觉到她在那一瞬剧烈的颤抖,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道:“姨母,我怕。”
玉娘无言,却伸手搂住了她,六娘抓着她的手悄悄在她手心划动。
玉娘一惊缩回手,疑惑地看六娘,阴影里看清她的脸,只那一双眸子格外明亮。
迟疑了一会儿,玉娘把手递给她。
六娘便知道,她是识字的。
求你,救我。
玉娘摇头。
只有你。
只有你。
六娘反复的写着只有你,哀求地看着玉娘,只有你能救我们。
玉娘挣扎着要收回手,六娘紧紧攥住,坚持着写下:
我不想死。
“姨母,我怕。”我不想死。
一艘大船飞快的靠近,曹五正躬着身小声劝站在舢板上的赵晋元:“世子,外面风凉,还是先进去吧。”
锦服加身,玉环束发的赵晋元面无表情地长身站在船头时已隐隐有昂藏之姿。有一种人天生又贵不可言,曹五在河上称一声爷,在这儿也只能躬着腰低下头。
“你只记得无论如何不能伤了那女孩儿性命,旁的你看着办。”
“您放心。小人明白。”
大船渐近,其他船只纷纷避让以呈拱卫之势时程子有也知能做主的人到了,紧了紧手中利刃高声道:“对面的人听着,我要五百两黄金,派一个人给我送来。只要一个人”
曹五眼神示意,一个汉子越众而出高声回话:“事出突然,我们没带那么多钱,兄弟可否宽限则个”
程子有冷笑:“少一百两,这小娘子就少一条胳膊腿”
他其实也在赌,所以对面半晌没有回话他也没有着急,等了一会儿才催道:“准备好了没有我的刀可不等人”
那汉子却不是吓大的:“你最好拿稳你手上的家伙,我家娘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命算什么”
程子有一噎,却没敢再催。
赵晋元正拿着个千里镜看。他的东西哪有粗糙的,黄铜镀金的单筒镜身打磨得光滑,镜片都是上好的水晶打磨的,还可以伸缩调整,曹五看着眼热:“是您要找的人吗”
程子有怀里那个当然不是他要找的人,想来应该是杜侍郎的女儿,赵晋元略过不看,六娘与玉娘隐在阴影里他看不真切,只是看着后面还有其他人的。
“看不清。”
曹五纳闷儿,看不清吗对这东西有点失望。
“再近点”
那汉子立刻喊道:“姓程的。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我们要再靠近一些”
“不行,”程子有断然拒绝。
“你要是随便找个人糊弄我们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人财两空”
“我说是就是。你敢不信吗”程子有冷笑,终于扳回一城。
那汉子还要再纠缠,赵晋元止住他道:“想办法我要看清他身后的人。”
这
“金子给你准备好了,我们这就派人过去你后面藏了什么人不会有埋伏吧”
程子有不耐烦地踢了踢灯笼示意玉娘照一下,没好气地回:“你们这么多人,我埋伏有什么用”
灯光一晃。安锦宝闭着眼睛无力的靠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模样映入赵晋元眼帘,手上一紧,又是一片阴暗。
“看见了吧快点把金子送过来”
赵晋元握着千里镜的手背青筋浮起,用力闭了闭眼睛:“我要他死”
这小爷,曹五心道,年纪小小,好重的戾气。
他是知道赵晋元还不满九岁的。
不过也确定了要的人就在船上,只是不是程子有手里那一个。
那汉子还是周旋:“金子太重,一个人搬不动啊,两个人行吗”
程子有嗤笑:“你当我是那么没见识的我要金票,直兑的”
大宁有官府直办的钱庄,目前只出百两以上银票和金票,方便行商所用,官方说法都是有记名的,需要印章等特核对才会承兑,但其实因为各种隐秘的用途,早私下里发展出一种无记名的,凭票即兑。
程子有原是富商之家,又曾是脂粉乡里的豪客,不会不知道这些。
几经交涉无果,程子有又威胁要在杜妙常脸上划一刀,虽然这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但为了降低程子有的防备,转移他的注意力,曹五爷还是让人表现出了高度紧张,权衡之下放出一叶小舟,一个家奴打扮的人拿着几张纸样的东西挥手示意了一下,珍而重之的揣进怀里,慢慢划着船往这边来。
程子有的眼睛盯在那“金票”上,没注意大船后面悄没声的几个人影没入水中。
小船离得近了,程子有谨慎地胁持着杜妙常往后退了退:“你靠在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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