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着她珍爱的攒珠青玉笄,见到雍她回眸一笑,雍亦笑看镜中的舒窈,镜中的娇美容颜瞬间化成骷髅,公子雍大叫一声,却原来是一场梦。
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低矮的房中,光线很暗淡。他挣扎着坐起来,牵动了身体的多处伤口,痛得他直抽冷气。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佝偻着身子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手里拎着一只陶罐进来,她见雍坐起来了欣喜道:“公子醒了!”她放下陶罐向外喊道:“夫啊,快来,公子醒了。”
门外又进来一位白发老翁,笑道:“总算醒了。”缺了门牙的老翁声音很特别。
老妇人从陶罐里倒出一碗肉糜粥:“刚熬好的,趁热吃。”
公子雍疑惑道:“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与我一起来的人在哪?我躺了多久?”
老妇人温和道:“这里距禚地不远了,与您一起来的人骑马走了,他说您是齐国的公子,让我们好好照顾您,您一直发烧,已经躺了半月了。”
公子雍大吃一惊,不知舒窈她们怎么样了,他推开被子就要下床,一阵头晕目眩又跌坐在床上。
老妇人手忙脚乱地扶住公子雍道:“公子切莫心急,您烧得迷迷糊糊,我与老伴只能喂你些水,偶尔喝点肉糜粥。您身子太虚弱了,醒了就好,年轻人能吃东西了,很快就好了,快趁热吃。”
雍一想也对,于是喝完了一碗肉糜粥。老妇人边收拾边道:“头一顿不能多吃,吃多了会伤身。”
雍喝了粥顿时感觉周身有了些力气,雍感激道:“多谢老人家照顾我,只是我如今潦倒落魄,无法报答您的这份大恩情。”
老妇人连连摆手道:“我们这山野之地,一年也见不到几个人,您是贵人我们稀罕着呢,何谈报答。”
公子雍问询道:“老人家,与我同来的兄弟去了哪里,走了多久了?”
老夫妇对视了一眼,老翁回答道:“那位大人陪了您五六日,他见您一直不醒,将您托付我们照顾,说是要出去寻人,之后便骑马离开了。”
公子雍心想,楚江离开一定是担心舒窈公子乔他们的安危,所以急着寻找去了,可是也过去十来天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呢?这不像楚江的作风,楚江一向将公子雍看的高于一切,不会在他伤病未愈的时候离开他这么久。
雍又歇了一日,不顾老人好心劝阻执意要走,老人无奈,老翁帮他牵出雪影。雪影见到主人显得很兴奋,牠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可见当日楚江有多么心急,情况有多么危机。公子雍心疼雪影,更惦记着楚江,即使虚弱无力,他也要马上赶往禚地,他等不了了。
临行前,他取下腰间玉佩放在老妇人手里,真挚道:“老人家,我身无长物,您拿着换些钱家用,大恩不言谢了。”他深深地一揖,勉强上了马,顺着老人指的路,走了有二十多里,到了他们约定的地点禚地,来到那家唯一的驿站。
他进去打听公子乔的房间,店家热情地送他去了后院。他进了院,院中蹲着的秦安不敢置信般站起来,大声喊道:“公子来了,公子来了!”
公子乔、芳意、小东从屋里跑出来,人人都泪流满面,公子乔噙着泪上前握住雍的手:“雍啊!你可回来了我对不住你啊!”
公子雍微笑道:“我都回来了,你们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哭呢。舒窈在哪里?楚江呢?楚江有没有回来?”
公子乔哽咽:“楚江没有回来,不是跟你一起吗?舒窈……在里面,雍啊,你做父亲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你快进去吧。”
雍吃惊:“还不足月……”他迫不及待进屋,面无血色的舒窈睡着了,雍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凉凉的手指没有一丝温度。雍觉得好心疼,将她的手捂在胸口柔声道:“舒窈,我知道你生产很累了,睁开眼看我一眼再睡,好不好?”
身后传来嘤嘤泣声,是小东与芳意在哭泣。倏地一丝不祥令他心尖一颤,他看到了被子上的血迹,他慢慢掀开被子,满床的血洇湿了床褥。
雍惊骇:“啊呀!我可怜的妻啊!”顿时感到喉咙腥甜,大口大口的鲜血不住呕出。小东芳意惊吓大哭,公子乔抱住雍哭道:“雍啊!你可再不能了有事了!秦安,快快去请医。”
公子雍大声呼唤:“舒窈!舒窈啊!雍回来了!公子雍回来了!你的雍郎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
舒窈慢慢睁开眼,原本晶亮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雾,费力地牵出一抹笑:“公子?雍郎!是你回来了?”
雍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你不要吓我。”公子雍的眼泪夺眶而出。
舒窈虚弱地偎在雍的怀里断断续续道:“雍郎啊!我生下了我们的儿女。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讲过,我好爱你!十二岁那年,冬日暖阳下,狐裘墨发的美少年郎,令我一见倾心,我对你的爱不比你少。还能见你一面,舒窈今生了无遗憾,雍郎啊……”
舒窈听到公子雍受伤生死未卜的消息动了胎气,孩子尚未足月,舒窈又身体虚弱。稳婆凭借半生年的经验,料定她不能顺利生产,何况又是早产儿,不知生下来能不能健康。出于好心稳婆征求公子乔道:“大人,以产妇的身体状况,无法顺利分娩,不如趁早放弃孩子老婆子可保大人无虞。”
公子乔焦躁不安,他觉得若是让雍来决定的话,舒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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