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一震,问潘大头:“他怎么来了?”
“哟,你终于开口说话啦?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陆安没有理他。潘大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哦,钟铭啊。小张临时有事,那个背包客的角色就交给他演了。反正戏份也不是很多。你们不是才一起演过戏么?应该很熟啊。”
陆安不知道怎么回答,收回视线,低头踢着脚底下的沙子。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感觉心里好像有一锅煮开的水不停地吐着热泡泡。
这次总不能再躲着了,总要拍戏。他觉得自己活像一个怀了春的少女,躲着暗恋的人又想引起对方的注意。时刻都觉得对方在看着自己,于是越发容易出糗。在全剧组人的注视下在地上跑着跑着摔了个大马趴,把“喝口水消消气”说成“喝口气消消水”,还在换服装的时候还把衬衫袖子卡在在了皮带里面,毫不知情地在片场溜了一圈,居然没有人提醒他,一度成为沙漠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从皮带里把衬衫拖出来地那一瞬间,陆安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来瞟到钟铭也在一群偷着笑的人里,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晚上回到宾馆又开始睡不着了。钟铭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他辗转,他反侧,他把被子卷成一坨麻花,他坐起来,又躺下去,他在客厅里踱了两圈,打开电视,不停换台,然后关了电视,踱步,躺会床上,辗转反侧,把被子卷成麻花。
后来他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起身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门,突然看到钟铭站在他门口。
“站在这里干嘛,吓我一跳。”陆安说。
“你要干什么去?”钟铭说。
“不干什么。没见过人开门关门玩么?”陆安心虚地说着,退开一步。钟铭走进来,关上门。
“是不是要去找我?”钟铭搂住他的腰。
窗户外面远远地穿来狗吠,厕所里的水龙头在滴水。
“没有。”陆安呼吸都停滞了。
“你撒谎。”钟铭啄了他一口。
陆安不甘示弱,啄了回去。
来回啄了两个回合,钟铭捧着陆安的脸热切地吻上去。
忽然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陆安只想紧紧地抱住眼前的人把他揉进胸腔。钟铭把他按在床上深吻,熟悉的气味让他泫然欲泣。陆安几近粗暴地撕扯开对方地衣服,感到钟铭深深地,深深地将自己埋进他的体内,把所有理性都捣碎成残破的意识。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眼泪掉下来,他捂着脸,觉得自己很丢脸。钟铭掰开他的手扣住,吻他淌下来的眼泪。
温存过后,他们拥在一起长久地接吻,舌头交缠,绵软细腻。
“之前和你在北京的时候我总是做梦,梦到你离开了,醒来之后每次你都还在。后来你真的走了之后,我却总是梦到你还在我身边。梦到的都是一些小事,醒来后就不记得那种,但是梦里我对一切都深信不疑,并且对自己说,你看,我就知道我们没有分开。”钟铭停顿了一下,亲吻陆安的额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陆安想了想。“你知道么,拍完《北京》我回到杭州,抱着诗蕾,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能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
“你回去了我怎么办?”钟铭问他。
陆安笑说:“切,矫情。”
很多年后陆安回想起那个时刻,才发现也许这算是钟铭对他说的为数不多的情话之一,只是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也还年轻,不相信谁不能离了谁这种话。
第14章 第 14 章
至此,颓了一个多礼拜的陆安终于又神气活现了起来。钟铭跟在他旁边,寸步不离。弄得潘大头都纳闷:“你们昨天还一句话都还不说今天怎么就玩的这么好了?”陆安指着钟铭说:“是他巴结我!”
拍戏的时候陆安走到拍戏用的三头骆驼旁边,拍了拍其中一头,说:“这只叫钟大傻子。”又指了指另一头:“钟大呆子。”走到最后一头身边,想了想:“钟大二逼卵子!”那头骆驼听了气得朝他吐了口唾沫。而钟铭在剧组人员一众“你神经病吧”的视线中继续不羞不恼的露出姨母笑。
陆安是主角之一,戏份比较多。钟铭早早地收工,坐在沙丘上看着他。陆安拍完戏,看见钟铭远远地坐在那里。广袤的沙漠抬起沙丘,连绵起伏仿佛美人的曲线,正值黄昏时分,夕阳在他身后铺展开一片壮烈的红。钟铭看着他逆着光像个骑着马的王子缓缓地向他走过来,忽然朝他大喊:“钟大傻子!”很快又嫌弃骆驼走的慢,翻身下了骆驼,踩着沙子一路狂奔过来,一边跑一边甩着手里的衣服:“钟大傻子!”
陆安迎着钟铭的笑飞奔过去,就像迎着太阳。他恨不得立马飞到他身边,恨不得能在心里开出一朵花儿来送给他。他跑到他身边,按捺下心里想要拥抱他的冲动,一起并排坐在沙丘上。夕阳把他们涂上温暖的色彩。他指着太阳对着旁边的钟铭说:“你看那个夕阳,像不像一个溏心的荷包蛋?”
钟铭笑说:“像。”
“我说什么你都说像。”
“嗯。”
陆安按住心脏往沙地上一倒。“啊!”
“怎么了?”钟铭问。
“我被你甜死了钟大可爱。”
钟铭笑起来,仿佛有人在他心里戳破了一个溏心的荷包蛋。
晚上剧组收了工,回到住的小旅馆,陆安问旅馆老板借了一辆老式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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