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的日子都不咋样,我就想来问问公公婆婆。”
出乎叶姝意料的是,顾父爽快应好,笑容和煦:“宁诚在大事上,会有点儿优柔寡断,你多担待些。他那混小子要是敢惹你生气,我们做父母的,提前给你道个歉。”
顾母铺下另一块台阶:“是啊,娇娇,快过来,坐我这边。”
叶姝大大方方地去了。
顾母翻开日历给她瞧:“咱们都拖了一年了。我选了好几个日子,最近的,就是下个月……娇娇,你觉得怎样?”
叶姝小名为“娇娇”,在顾家,只有婆婆这样唤她。
她自己不够争气,立马就应承下来。以至于当她走回顾宁诚的卧室,她飘飘然头重脚轻,跟喝醉了一样。乍一见到顾宁诚,叶姝开口第一句便是:“你妈定了日期,下个月中旬。”
顾宁诚头也没抬。
他开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饮:“定了婚期还能改,结了婚还能离婚,有了孩子能争抚养权。你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注定要失望。”
叶姝没应声。
她反锁卧室门,坐在地板上,先是说了一句:“我知道杀人犯是谁了,是我们家的人。我没跟你装蒜,我拿这事儿唬住了沈曼,她觉得是我害死了老头子,我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然后叶姝又道:“结婚的事,我可没逼你。你爸妈都同意了。”
她难得硬气一次。
顾宁诚端起了高脚杯,透过杯中酒水,打量叶姝的那张脸。她其实五官秀丽,相貌出色——他们苏家就没有长得丑的人。
酒气氤氲,顾宁诚自觉乏味,索性道:“苏景山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他认钱不认理,连你们自家人都看不下去。”
他抬手解开领带,白衬衫松了两颗扣子,胸膛的轮廓若隐若现。
酒杯歪斜,他身体前倾,距离叶姝更近:“你去找我爸妈的时候,我细想了一下,的确,我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耽误了你,也害了我自己。”
叶姝闻得一阵酒味,抽了下鼻子,提醒道:“你醉了,你喝不了白酒。”
她扶住他的额角,他便攥住她的手指。还没握上几下,叶姝的掌心就湿透了。从她的视角来看,这时的顾宁诚十分温柔,双眼如同一汪潭水,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可是他说:“你听我的,和平分手,解除婚约算了。我们的父母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大家的合作还能继续,我不会吊着你,你也别来打扰我。”
他为叶姝倒了一杯酒,递到她的嘴边,接着问:“怎样?”
叶姝咬紧了唇瓣,咬出白色齿印。她不懂为什么顾宁诚对她连一丝感情都没有?她几乎投入了全部身心。
顾宁诚还说:“你也别怨恨苏乔,不关她的事。哪怕没有苏乔,还有张乔李乔……如果你看上了圈子里的单身异性,我可以帮你们牵线搭桥。或者呢,你叫鸭子也行。”
他的语调依旧温文尔雅。
叶姝并未接过杯子。
“啪”的一声,她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顾宁诚静坐不动。他这点涵养还是有的,被女人打了,绝不还手,更不会还口。他的脸上留了一块指印,红得显眼,肿得骇人。
毫无疑问,叶姝使出了吃奶的劲。她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又乍然心生颓败无力感,她低头抽抽搭搭地哭,喘不上气来,干脆就不喘了,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她感到一阵自我厌恶。
她是不是活得很失败呢?像一个行走的垃圾。她忽然觉得身边人其实都很讨厌她,她从未被谁真正爱过,就像苏景山活着的时候,子女孝顺,人人称羡。而今,他死了快一年,没有一人为他伸冤。
她仰起脸,望着顾宁诚:“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带你踏进苏家社交圈,还帮你拿到了宏升的资料,我爸刚开始不喜欢你,我每天回家在他耳边说好话,说得嘴唇都起了泡……”
顾宁诚清醒时,会有千万种回答。但他现在喝了大半瓶白酒,他罕见地吐露真言:“叶姝,你现在不是学校里的学生,不是说你掌握了这几个知识点,付出了很多努力,你就能考到高分,被老师们争相表扬。”
他平静的话语中,含着白酒的烈劲:“你现在更像是滂沱大雨中的一棵树,被闪电劈中,你就满意了。”
叶姝与他只差几厘米贴上。她直起腰,轻轻吻他的唇,他并没有推开她。即便是成年人,也无法永远保持理智,何况顾宁诚很久没有沾过腥,他不太记得接下来是如何发生的,他的酒品并不好。
衣物散乱一地,房间里一股隐秘气息。
叶姝的身材玲珑有致,不逊色于顾宁诚的历届女友。但他奔涌如海浪般的情潮,在第二天一早便随着醉意退却。他从容地起身,拎了一件浴袍,去卫生间洗澡。
待他回来时,他从抽屉里找出一盒短效避.孕药——还没过期。他将药盒递给叶姝。亲手为她倒了一杯水,奉劝道:“你还年轻,你也不想受累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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