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岳雁看见凌秋泛缓步向自己靠近的模样,眉目间的戾气顷刻淡去换上了一抹慌色,她到底是头一回对凌秋泛起了些气性,但是憋足了气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若是换做寻常年少夫妻,还能指望下床头吵架床尾和,可偏偏是还与她相敬如宾的夫人。这下她夫人主动靠过来,更是令她慌了神,不知所措起来。
凌秋泛在她面前站定,将危岳雁脸上的纠结表情尽收眼底,秋水一横,笑的落落大方,“将军生气了?”
危岳雁被问的一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别扭起来,难道是不习惯突然主动的夫人?她赶紧摇摇头,却摆脱不了那股已然开始蔓延环肆自己的熟稔感,就是这样的,三年前的凌秋泛……
凌秋泛并不知道危岳雁心中一番洗练,她从来不是站着等待的一方,危岳雁不说,她便心念电转猜测起来。其实也不难猜测,近来围绕危岳雁的也就两桩事,金陵血案与保护珍禽异兽的新令法。
“是新令法的提议受到了什么阻碍么?”凌秋泛见危岳雁面上虽有烦懑却并无不悦,便柔声询问,浑然不知自己这番模样像极了嘘寒问暖的贤妻。
危岳雁摇摇头,既然凌秋泛已经给了台阶,自己就不能再僵下去。本来……这样相处也并非她的本意,“一切都很顺利,新令法已经获得陛下首肯,依照曲尚书的办事效率,想来不日便能颁布推广。”
她并没有提及自己自作主张与曲荃说辞对换,大兴土木大恶大佞的污名都被她揽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的凌秋泛,声音沉的如经年的醇酒,一字一句,清晰而认真,“只要是夫人托付的事情,我都会做到。”
哪怕,力所不能及。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而是在心中扣响一面铜钟,钟声浑厚漾起阵阵回响,声声震耳发聩。目的就是让自己记住这个誓言,今夕往日,再不能改。
凌秋泛看见她忽而肃穆的神情有一瞬恍惚,两人又是一阵无言,一股奇怪却十分熟稔的气息自危岳雁那处弥散开来将两人包裹其中。
她们之间很少出现这样安静的时候,往日里危岳雁都会黏在凌秋泛身边千般万般的捧着宠着,在外不苟言笑的将军也会在她的宝贝夫人面前说几个托湛金在外寻来的奇闻趣事,哪怕凌秋泛一言不发,她也能把自己唇舌都说的仿佛被火烤干了般。但是今天,危岳雁却十分沉默,这由不得凌秋泛不多想。
又一阵暖风拂过,带来裹挟着水气的荷香,凌秋泛低头动了动手指,怀中瑶琴泛开一声悠远弦音,她心念微动,“我为将军弹一首曲子吧。”
危岳雁不是没有听过凌秋泛弹曲子,只是以往都是路过后苑时,或者屋里自娱的琴音,瑶琴声不似锦瑟箜篌音色华美响亮,琴为心声只为悦己,所以离的较远的危岳雁只能听到隐约的琴韵并不清晰。中放了名匠所斫的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听得夫人为自己弹上一曲,可眼下当凌秋泛真的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却并不想接受。
感觉到危岳雁的抗拒,凌秋泛倒也不恼,静静等着危岳雁给她一个答复。
那边湛金和绿沉已经等到焦急,看着那边两人耗着,一会又看看天空日头渐上中天,开始佩服起自家将军和夫人消磨时间的本事。
危岳雁果然开了口,语气不复往日柔和,但又不想向夫人置气,所以语调显出些生硬:“无功不受禄。”拒绝之后又有点不死心的补充问道:“夫人缘何要为我弹琴?”
“是谢礼。”
答案显然在意料之中。
危岳雁转过头去,“如果是因为我帮了曲尚书,夫人无需致谢。结缡数月,为夫人做些事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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