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只当他太过虚弱又遭兄弟残害所以心思脆弱而生出感叹,安慰他道:“别乱想了,睡一会吧。”
玄友廉松开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五退到门口,就要将门合上,就听床上之人悠悠叹了声:“汝可知,吾心悦汝已久矣……”
李五的身体瞬间僵住。
第118章
李五回到自己的房中,将房门关上后, 背靠在房门上站了好半天没有回神, 脑子里全是离开时玄友廉最后说的那句话。
[汝可知,吾心悦汝已久矣……]
这是前世她与玄友廉大婚当夜, 他喝得半醺回到屋中,满脸酡红地向她诉说深沉爱意,话虽简单, 但情意至深,然而此时她手里捧着的,却是即将递给他的毒酒。
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巧合, 还是他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李五正心慌意乱地思考着,突然感觉到身后的门板一震,吓了一跳,很快意识到是有人在拍门。
徐敬仪的声音传来道:“李将军,你在屋内吗?”
李五迅速敛好情绪,打开门:“简将军, 进来吧。”
徐敬仪走进屋内, 转身瞧了眼门外或巡逻或站岗的士兵, 将门关上。
两人进了内间,李五立即道:“徐叔, 我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军营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你快道来。”
徐敬仪来本来也是来跟她商量眼下形势的, 遂将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的事情无论大小俱详细说了。
李五听完沉默了片刻的:“别的将领都还好,行事都在常理之中,我怎么觉得这个邴文渊的行事处处透着古怪呢?”
徐敬仪道:“可不是,我曾试图派人私下跟踪他,但他防备着我,我无法得到更多有用的讯息。”
“我这次回来,他对我的敌意很深,竟是想至我于死地,你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
徐敬仪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我们虽然产生了意见分歧,但总归还是一个阵营,私底下许多共同利益纠缠在一起,如在南方私下运营的盐铁生意、以及西北的茶马生意,总不可能他是想独吞这些钱财,所以对殿下你下手吧!”
这些年李五与邴文渊合谋,一边搜聚国内的忠唐义士、名谋隐士,一边暗中招兵买马,而这些都是要巨大的金钱做后盾的。邴文渊的家族自前朝起就是南方排得上名的富庶大家,有的是钱,而李五身为玄友廉的心腹爱将,有的是门路与消息,两人私下利用权力之便经营犯法的生意,这其中最挣钱的莫过于盐铁茶马生意,这些年两人互惠互利,着实屯了不少金银粮草。
若邴文渊只是一个在军中稍有势力,且居心非善的人,李五不会冒险与他合谋,就因为邴文渊能给李五带来巨大的利益,李五才会废尽心思与他周旋,就连他能进入征北军中,官阶一升再升,成为玄友廉的麾下大将,也是李五动用关系暗中提拔的。
眼下这人却成了她将要面对的最棘手的一根刺。
李五已经确定玄友廉从良蒲丘被围到高陵城外被袭都是邴文渊暗中策化的,而玄友廉一口咬定是他的兄长玄靖明想暗害他,难不成邴文渊与玄靖明已经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李五细细回想年初众将随玄友廉回到高陵城后发生的事,就是在那时邴文渊突然鼓动她一起除掉玄友廉,那时李五只觉得他太冲动冒进,现在想来,那时朝中玄靖明正在上窜下跳,一边闹着立储之事,一边拖延着征北军的一应物资,而邴文渊同一时间动了除掉玄友廉的心思,绝非巧合。
都怪她大意了,没想到邴文渊可能私下与别人达成交易的可能。
这样一来,邴文渊对她的敌意也说得通了。邴文渊见到她竟然舍弃生死奋不顾身地救玄友廉,担心她的立场动摇,阻碍他的计划,所以生了除掉她的心思。李五可以预想到,今日他既然不能名言顺地将她阻挡在高陵城外,肯定会想着阴招来除掉她,派人暗杀或是什么的。
李五定了定心思道:“徐叔,晚上你随我去邴文渊的帐中一趟。”
徐敬仪沉默了一下道:“是要与他好好沟通一番,不过他眼下对你起了杀心,要不要我带几名武艺高强的侍卫同行?”
李五摇摇头,眼神坚定:“不用,就你我二人过去,不做防备才能更好的取信与他。”
李五与徐敬仪又详细计议了一番,等得天黑,两人去往了邴文渊的军帐。
邴文渊正在房中阅读洛阳传来的密信,听到侍卫禀告说李五与简良同时拜访,微微惊讶了一下,问道:“他们身边跟了多少人?”只当他们是来闹事的,结果侍卫却答“就他们两人,还拎着三壶酒三斤卤牛肉,说是找将军喝酒来了。”
邴文渊迟疑了一下,将密信塞到案中的一堆书信下,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李五推开门走进来,一脸若无其事的笑容道:“邴将军,我还真怕你不近人情地把我跟简将军拒之门外呢,那可就白费了我特地派人去城中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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