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凌方仪的手机响了,是蒋彦的,他接起来:“蒋总,什么事?”
蒋彦在电话里说:“你在哪?应聘的4个人来了。”
凌方仪说:“你先带他们在公司里转转,我马上就回来。”
公司要招聘2名技术人员,这还是彭其川在世时定下来的,长假前就发了面试通知,定在长假上班后的第二天。
凌方仪看看彭凯,知道一时半会儿劝不动他,对彭昆说:“公司还有事,我先过去了。你能劝就劝劝。”
凌方仪走后,彭凯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彭昆想跟他说点什么,可他不接话,彭昆说了几句后就卡住了,只好默默地陪着他。
彭昆比彭凯大2岁,堂兄弟之间感情很好。小时候,彭凯放暑假没人带,就送回老家让爷爷奶奶照看,彭昆就一天到晚带着彭凯疯玩,什么掏麻雀、捕蜻蜓、捉螃蟹、摸虾,什么都干,渴了不管是谁家,用瓢舀起缸里的水就喝,不到饭点饿了,摘个西红柿、茄子在身上擦擦就吃,彭凯一到放假就闹着回老家,老家没有拘束,在家里妈妈什么饭前洗手、早晚刷牙、进门换鞋,在老家谁都不强求他。
彭凯一动不动地坐着,几片树叶落在头上,浑然不觉。
彭昆担心彭凯受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大约11点,刘充突然来了。
刘充看了看彭凯,对彭昆说:“小昆,我和小凯说几句话。”
彭昆听出是让自己回避,就走到山坡的另一边去了。
刘充在彭凯身边坐下,说:“小凯,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你父母遭遇不幸,我们也都很难过。”
彭凯说:“对不起刘叔叔,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刘充说:“一国不能无主,一个公司不能没有老总,你不到公司,那么多事怎么处理?”
彭凯茫然地看着前方说:“我对公司的事一窍不通,现在就是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再说,我现在也没有心思管公司的事。只想在这里陪着爸爸妈妈。”
刘充说:“如果是这样,叔叔有个办法,你看行不行。现在也流行所有者与管理者分开,公司是你的,你是当然的董事长,但你可以不亲自管理公司,任命现在副总中你信得过的人担任公司总经理,这样,既不影响公司的正常经营,你也可以继续陪你的爸爸妈妈。”
彭凯说:“那就这样吧。”
刘充有些不确定,进一步问:“你张叔叔负责生产经营,你的意思是让你张叔叔负责?”
彭凯点点头,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他并没有认真想刘充建议的真正含义,他此刻只是希望刘充能快些离开。
刘充大喜过望。他这会儿来,正是张骐授意的。
凌方仪回公司后,先与蒋彦安排了4个应聘人员的最后一次面试。面试结束后,与蒋彦对4个人进行了综合评议,确定了最后入选的2个人。这时张骐进来了,他是来找凌方仪商量举行欢迎会的,他说彭凯进公司总要有个欢迎仪式。
凌方仪把早上彭凯的状况说了一下,说可能还要给彭凯一点时间。
张骐听了后立即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现在彭凯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身心一定疲惫不堪,正是思维和意志力最弱的时候。如果有人在此时提出些建议,最容易接受。假如将所有权和管理权分离,自己将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旦自己掌握了实际管理权,就可以逐步排除异己,慢慢转移资产,最终建立起自己的地盘。
张骐从凌方仪办公室出来后,立即招来了刘充,满脸忧虑地说了彭凯在青龙山墓地陪伴父母的情况,言语中对公司目前状况充满担忧。刘充也有同感,就很自然地又说起了希望由张骐管理公司的想法。张骐则顺水推舟地说,我这会儿走不开,你去墓地看看小凯吧,我们都是彭其川的老战友,要对公司负责啊。
刘充之所以希望张骐管理公司,并不是非常排斥彭凯,只是觉得被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指挥太别扭,而如果是张骐管理,在部队时张骐就是他的领导,接受起来心里顺一些。另外,他觉得自己与张骐是老战友,不仅彼此容易沟通,也总会有些照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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