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地听着王氏说话,脑子里梳理着家中的情况。
王氏给女儿梳了一对丫髻,用大红丝带绑好,又拿了件半旧桃红夹袄让玉芝穿上,给她系了条洗得泛黄的白绫裙子,这才带着她出了房门。
到了外面,总算是亮堂了些,玉芝这才看清了自己这位娘,发现她身材高挑,肌肤微黑,瓜子脸,大眼睛,生得颇为俏丽,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紫色褙子,系了条白绫裙,瞧着很是利索。
经过院子的时候,玉芝发现院子里有两株桃树,桃树的枝干上长着无数花苞,却还没有开放,树枝被风摇撼着,发出“咔咔”的声音。
她仰首看了看碧青的天空,意识到如今正是早春时节,天还冷着呢!
正房堂屋门窗紧闭,没有一丝声息。
王氏拉着玉芝急急出了门,到了外面才悻悻道:“世上还真有你爷奶这样会享福的人,才五十岁,就躺倒啥都不干了,一天到晚的大事就是吃饭睡觉算计人!”
见王氏说得有趣,玉芝不禁莞尔。
王氏见女儿笑,心里总算是宽泛了些,牵着玉芝沿着门前的大路往东走去。
在一户人家大门外,玉芝看到了一丛在料峭春风中瑟瑟开放的嫩黄迎春花,心里一动,弯腰掐了一朵拿在手里把玩。
王氏腿长,走得很快,一阵风般拉着玉芝走到了街上,直奔自家的大肉摊子。
她家的大肉摊子就摆在路边,上面挂着不少铁钩子,钩子上挂的是一条条切好的猪肉。
陈耀祖正在给一位顾客称肉,见王氏带了闺女过来,脸上不由带了笑模样:“还有些腿骨没剔完,娘子你接着剔吧!”
王氏答应了一声,先搬了张凳子过来让玉芝坐下:“玉芝,你啥都不用干,就坐在这里陪爹娘!”
安顿好女儿,她拿起一边放着的围裙围上,拿了剔骨刀在手,站在那里麻利地忙活了起来。
玉芝看了一会儿,便也起来帮忙。
见案板上摆着一排刀,个个磨得锃亮,她便选了最小的那把,拿了根脊椎骨过来,试着剔上面的肉。
王氏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我的儿,你剔得太干净了,客人都不买这脊骨了!”
陈耀祖见了,也笑:“玉芝把肉剔得这么干净,这根脊骨怕是没人买了!”
王氏白了他一眼:“那正好拿回去给玉芝煮汤喝!”
不过她想了想,又撇了撇嘴:“即使拿回去煮汤,婆婆也会先让四妹和老三家玉和啃骨头吃肉,咱们玉芝也只能喝口汤!”
她越想越气,拿起刀用力砍了下去,刀砍在了案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陈耀祖不敢吭声,闷声把称好的一条肉用草绳绑起来,递给了客人。
那客人正是镇上的牙婆韩九嫂。
韩九嫂接过肉提在手里,笑着向王氏搭讪道:“王大嫂,你可有福了!”
王氏拿了刀在手,一声不吭继续剔肉。
韩九嫂似乎没发现王氏的冷淡,笑吟吟道:“王大嫂,你家玉芝将来到了许守备府上,肥鸡肥鸭吃着,绫罗绸缎穿着,好好将养几年,将来大些再被守备老爷收房,若是生下一男半女,定会被守备老爷抬举,你两口子岂不有福?”
玉芝装作认真剔肉,却竖着耳朵听。
她如今两眼一抹黑,只能多听多看了。
王氏听得气闷,提着刀道:“有福?罢哟,守备老爷多大了?五十岁的人还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摆在那里,这是有福?你这样说,那就把你闺女卖进守备府好了!”
韩九嫂原是厉害人,如今被王氏抢白了一顿,本来想抢白回去,可是看看王氏手里白亮亮的剔骨刀,心里到底有些怕,撇了撇嘴道:“是你家婆婆要卖你闺女,又不是我非要当这中间人,你在我这儿出什么气呀,有本事和你婆婆说去!”
她撂下这句话,提着一条子肉昂首去了。
王氏恨恨看了在一边装死的陈耀祖一眼,咬牙切齿道:“陈耀祖,你娘要卖就卖你妹子去,少打我闺女主意,不然我和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家谁都别想活!”
陈耀祖不敢搭腔,一枚枚捡起散在肉案上的铜钱,放回了钱匣子里。
到了天黑收摊时分,玉芝已经把如今的情形了解得差不多了。
如今正是承安二十年二月十五,她姓陈,小名叫玉芝,今年十三岁了。
她家姓陈,住在西北甘州城西的小镇西河镇,她祖父大名叫陈富贵,祖母高氏,陈富贵和高氏一共生了三男一女。
大郎陈耀祖,娶妻王氏,只生了一个女儿玉芝。
陈耀祖两口在镇子上摆了个肉摊卖肉。
二郎陈耀宗,娶妻武氏,生了一儿一女,儿子陈玉川,今年十二岁,女儿陈玉梅,今年十岁。
陈耀宗在尉氏县城孙大官人绒线铺里做伙计,因陈玉川考中秀才,在县学读书,因此一家人租了房子住在城里陪陈玉川。
三郎陈耀文,娶妻董氏,生了一个儿子陈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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