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可是依然没有消退,时不时针扎一样的疼痛让她寝食难安,脾气自然也就好不了,受不了的时候大喊大叫也是常事,估计连家里的仆妇都以为她出生就是个疯子。
在偶尔清醒的时间里,她多多少少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家里挺有钱,她爹在她出生前就去世了,她是她娘怀的遗腹子,现在当家的是她的大哥,有几个比她还大不少的侄子,那几个侄子还来看过她,她娘认为是怀着她的时候哀毁过度,所以导致她变成了现在这样,一直心怀内疚,就算她从出生就不消停也没放弃她,可惜大夫看过了,跳大神也跳过了,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也想告诉那个老妇人,跟她没关系,可惜她不会说话,而且很快,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会席卷而来,耗干了她所有的力气,让她再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而最让她痛苦的是完全不知道这种痛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就在她私下里猜测家人什么时候会受不了她将她扔掉的时候,她师傅从天而降,那一天,是她少有的清醒的一天,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衣着朴素的老道士,看着她伸出食指在她的额头点了点,一抹凉意立马从天灵盖蔓延向全身,好像三伏天喝汽水,冬天吃火锅一般的舒爽,从她出生以来从没有过的感觉。
咦,汽水是什么?火锅又是什么?算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老道士!
所以在老道士跟她的家人说“此子与老道有缘”的时候,她眼睛立马就亮了,瞟到她娘她大哥脸上的犹豫,她二话没说,挣扎着从她娘身上滑下来,抱着她师傅的大腿愣是不撒手。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啊!
于是乎,她师傅就带着刚刚两周岁的她走了。
这一走,就是十八年。
她想,师傅之所以这么开心的把她扫地出门是因为早就不耐烦了,到了现在,虽然她还没有下山走动过,但是以她微薄的见识,在这个神仙不稀罕,妖精遍地走的世界,她的时师傅应该也是一方大能。
堂堂大能,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她拉拔大,虽然她尽量不惹事,但是她小啊,没辟谷得吃东西,啥都不懂又不认字,她师傅还得当老师,从头到尾一点点教她,吃喝拉□□林总总的麻烦事,要换了她自己,早没耐心了,她师傅能忍到现在才把她赶下山已经算是很有耐心了。
就在昨天晚上,师傅把她叫到身边,悠悠的说:“为师当年路过西岐,见你一小儿每日受苦痛折磨,实在可怜,恰逢此时心内一动,便知你与为师有缘,带了你离开,一晃便是十八载光阴,徒儿你学有所成为师异常欣慰,不过你也是时候下山历练历练了,收拾收拾东西,明儿就下山吧。”
她当时就懵了,急急道:“师傅,您让徒儿去哪儿啊?徒儿不走!”
“为师从西岐西伯侯府将你带走,你自然也当回到那个地方。”
她跟十八年前一样扑上去抱住她师傅的大腿,叫道:“师傅,这太突然了,徒儿不走,徒儿舍不得您!”
一个晃神,手中一空,她师傅已经出现在洞口,摇头晃脑的说:“缘聚缘散,你我师徒的缘分也该到此为止了,明日你就下山吧。”
她还想再扑过去呢,师傅这回连影都没有了,山洞里只留下一句回声:“切记切记,世间之事,因果循环,自有定数,待得明日,为师也不在这山上了。”
啥意思,这是说她不走也得走呗?!
她琢磨了一晚上负隅顽抗的招数,没曾想,今天早上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山脚下。
姬流月不开心的跺跺脚,修为高深了不起哦?!
好吧,真的了不起…
在山脚下蹲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她师傅良心发现把她领回去,姬流月就知道,她这是真的被抛弃了。
怎么办?她应该去哪里?
即便是修道之人,对于未知的世界,心里还是有忐忑加彷徨的。
要知道除了出生后浑浑噩噩的那两年,这些年她都师傅呆在一起在山上苦修,下山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是通过她师傅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和书简上的记录,可这些,也大多是跟修道有关的,其他的,基本了解为零。
世界之大,茫茫人海,孤身一人,哪里又是她可以去的地方?
第2章
熙熙攘攘的市集里,叫卖的以物易物的,处处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姬流月下山后走了七天七夜,在山上苦修多年,除了师傅,基本上没见过别的人影,所以一开始对于山下的一切,她都是好奇的,不管是田间辛苦劳作的农人,还是河边浣衣的姑娘,哪怕路上遇到吵架拌嘴的妇人,她也会驻足看上那么一小会儿。
可是走着走着,她越来越迷糊。
她原本是打算往西岐走的,然而对于山下的世界,哪里是哪里她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一般的小老百姓终其一生也都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于远离自己所在地的其他地方,大多只有这么句“啊,西岐啊,约莫是在东/南/西/北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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