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众人争锋相对的行为看起来有些缺心眼,但众人真正在意的又岂是否被某个人看到胡颜的身体?在生命面前,身体也只是皮毛而已。
众人互不退让,说到底,是想知道,胡颜到底被伤到了何种程度。
空气中似乎传出烧焦的味道。那是每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撞击出的味,难以消散。
曲南一与封云起同时开口,却又同时闭嘴。
封云起看着曲南一,道:“曲大人请说。”
曲南一自嘲地一笑,道:“这个时候,还是你说吧。想必,只有你说得话,才不会被她醒后怪罪。”
封云起被恭维得浑身难受,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与胡颜之间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既然事情赶到这里,便不是推让退却的时候。思及此,封云起道:“事不宜迟。既然众位都不肯退让,哪怕我说,阿颜与我相约,要离开六合县,从此携手一生,各位也未必会信。”封云起环视一周,见除了百里非羽的一双猫眼瞪出了不可置信的光之外,每个人的表情十分淡定,便接着道,“既然各位都不信,那封某今天也不多说。在封某看来,女子贞洁固然重要,但在性命面前,一切都是儿戏。各位既然不肯退让,那便支一张屏风,大家坐在屏风后面等个消息,让叮当为阿颜换衣。”说是等消息,莫不如说是看个朦胧,好放心。
没有人点头复议,却有人带头去搬屏风了。
对于封云起的话,曲南一等人不是不信,而是没有心思去细想其中的真伪,干脆将其扔到不信的区域,期待它自己能够腐烂成泥。唯有司韶知道封云起说得没错,却也打定主意,不让胡颜与他双宿双飞。除非,他死!
胡颜的屋里,便有一个屏风。因司韶看不见,屋里的摆设都从简。但屏风这种东西,司韶还是为胡颜准备了一个。只不过,被堆放在了墙角,没有展开。
百里非羽和曲南一去搬屏风,展开,拦在众人面前。
白子戚走到屏风后面,与封云起、曲南一、百里非羽和花青染一起。
司韶仍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单腿跪地,没有动。
叮当在众目睽睽之下,弯下腰,用颤抖的双手解开胡颜的衣带,缓缓拉开。
司韶的耳朵动了动,问:“身上可有伤?
”
叮当回道:“主子别急,小姐的衣服还没脱下来呢。”
叮当挡在床前,片刻间,将胡颜剥了个干净,上下打量两眼后,道:“主子,不用担心,小姐除了右手上的刀伤,和脚底板的烧伤,身上没什么重伤,都是一些小擦伤。”
听闻叮当的话,众人齐齐嘘了一口气,感觉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在了地上。
叮当直起腰,去拧帕子。
叮当这一走,就将胡颜整个暴漏在众人眼中。
封云起这一生,做过很多决定。每一个决定,都是用鲜血拼出的胜利。然而今天,他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
这狗屁屏风,太他娘地薄透了!
封云起感觉到十分恼火,若他内力尚在,将这帮王八羔子挨个痛打一顿扔出去,才是人间正道!可恨的是,他现在形同废人,若敢强行赶人,怕是会被群恶狗分食得尸骨无存。虎落平阳被犬欺,封云起深有感触啊。
别说封云起了,曲南一等人,哪个不是在骂屏风和他人?每个人,都希望别人是个君子,闭上眼睛将头转到一边去。实则,每个人都是小人,只能在无比怨念中继续瞪大双眼,去观察胡颜是否有异样。
叮当拧好帕子回来,一边帮胡颜擦拭着身体,一边一惊一乍地道:“呀!好些淤痕,像是被人捏出来的!大腿上的捏痕最多。这是谁呀,专挑大腿掐?!好缺德!”
叮当的话令曲南一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种无法言明的痛,仿若一根淬了毒的荆棘,在胸腔里蔓延、滋长,所过之处,鲜血淋淋。
有些令人不敢深想的事,还是发生了。然,众人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胡颜的强悍众人都是亲身经历过的,若说有人能强行侮辱她,怕是也不易。
就在众人努力安慰自己时,叮当竟又咋呼道:“咦?!小姐的双腿间有伤……”说完这话,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用手捂住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静。
很静。
静得好像要死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司韶开口道:“给她穿衣。”
叮当忙用力点头,七手八脚地要给胡颜穿上xiè_yī和亵裤,却因没有力气,将胡颜掀起来后,又摔回到床上。
虽然没有发出砰地一声,但还是令封云起等人心痛了半晌。
百里非羽直接吼道:“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来!”
曲南一看向百里非羽,淡淡道:“你去?你不得把自己砸在阿颜身上?”
百里非羽瞪圆了猫眼,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反驳曲南一的话,最后只能哽着脖子道:“谁稀罕管她?!”
叮当的手脚有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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