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了我。”
“九岁…”女子抬头看向窗外,眼中似是有无限回想,“将将大了弈渊一岁。”
“弈渊是谁?”小和尚好奇问道。
女子还来不及回答,正在地上懒洋洋打滚儿的碧铃浑身一顿,如果她没听错,刚刚两人提到的名字,弈渊,正是她要找的人,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碧铃若无其事地竖起耳朵,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是我的儿子,跟你一般大。”说道自己的孩子,每一个母亲都是嘴角微翘。
“那他怎么没一起来?”
听到这话,女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手有些发颤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他…有些忙。”
跟他一样大的孩子能忙些什么,小宝心中不解,却看她的面色极为苍白,眼中含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急忙闭上嘴,不敢多问。
碧铃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沉思着,细细揣摩起来,司命说能助她渡劫的是宫中的九皇子,景亦渊,这位女子又被观墨称做娘娘,两相合起来刚刚对的上,她眼前的人,便是未来可以救她一命的人的娘亲。
碧铃无奈地趴在地上,只可惜司命没有透露更多了,让她无从验证。
小宝走后,观墨推门进来,看见自己娘娘撑着头靠在桌旁,面上又笼罩上了一层灰蒙蒙,不禁心疼起来:“小姐若是累了,便去床上歇息一会儿吧。”
我不累,女子摇摇头:“观墨你说,若是弈渊没有生在皇家,没有我这样不负责任的娘亲,是不是就会跟刚才那位小宝一样,整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不用背负那么多?”
观墨的眼眶瞬时红了,强忍住眼泪,又忘了方才她的告诫:“娘娘您说什么呢?做皇子的,哪能跟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比,这都怪不得您。”
女子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头,叹了口气,打断了她的泪眼朦胧:“好了,你下去吧,我自己困一会儿。”
观墨放心不下,却又无可奈何,寄望般的打量了碧铃一眼,希望这个有灵性的白鹿,能陪着娘娘,让她宽宽心。
关上门,女子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地没有睡着,呆呆望着头顶的帷帐,目光幽深。随后又转过身,看到伏在床榻下的白鹿,目光柔和起来:“若没有你,这寺里的日子还不知怎么难熬。”
碧铃头一次感受到自己被人需要,心里暖暖的,更凑近了一点。
纤细葱白的手指抚上她洁白柔软的毛发,女子对着碧铃道:“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好了,就叫你小白好不好?”
碧铃搞不懂名字的好坏,没有异议,能沁出水的黑眸亮汪汪巴望着她。
“那就算是你答应了。”女子翻过身,索性趴在床上,将头手探出床沿,摸了摸碧铃的头,“我叫霍宛珠,从此,你就是我的朋友小白。”
霍,宛,珠,碧铃在心里一字字暗记住这个名字。
霍宛珠兀自笑了声:“我真是傻,明知你听不懂,却还要说这么多。”
她嘴上虽是这样说,却没有停下来,像打开了话匣子:“可我又觉得,你就是听得懂,不像宫里那些人,表面上像是在听你说话,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会挑好听的说,跟鹦鹉没什么两样,这样的人,还不如不说话。就连观墨也是如此,她虽真心待我好,却始终要劝我说他是爱我的,不然不会给我这个皇后之位。”
“可是,天大地大,我要这个皇后之位做什么呢?若他是真心待我好,怎会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对渊儿不搭不理,对父兄削弱权势,对那个李贵妃万般偏袒?”
霍宛珠的眼眶逐渐湿润,眼角发红,一颗晶莹的泪水从她微挑的眼角滑下,划过光洁如玉的脸庞,在下巴处滴落。
她有些痛苦地闭上眼:“宛珠,宛珠,母亲夸我时,也常说我是宛若明珠,可到底是明珠暗投,或许,我根本就不是他的那颗明珠。”
碧铃想替她擦干泪,却又没有办法,无奈凑上去,安抚般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庞。
舌尖有一些咸咸的眼泪味道,又有些苦涩,碧铃对她和那位皇子总算是有了一知半解,她以为皇家之人,如同她在朝安城听说书先生那样说的风光无限,可如今才明白并非如此,就像人人以为做妖轻松自在,结果无论为人为妖,都会遭受命运的束缚。
霍宛珠擦干眼泪,盯着面前的白鹿,它仿佛就像是上天特意为自己派来的,给她灰暗无光的生命带来新生,心中下定了决心,眼中闪着光:“他既然瞧不起我,我又何必作贱自己,白白委屈了父母兄弟和渊儿,我还年轻,定然会有别的出路。”
正准备起身整理仪容,观墨突然推开了门,面色慌张:“娘娘,不好了。”
“何事如此?”被人撞见了自己狼狈的模样,霍宛珠有些尴尬,胡乱抹了抹脸,观墨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来不及想这些。
“皇…皇上带着锦衣卫到了庙门口,说是要搜…搜人。”观墨哆哆嗦嗦,话都说不顺。
作者有话要说: 霍宛珠自然有疼爱她的人,甜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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