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的破诗。
做人的时候,必须要遵守“不以貌取人”社会准则,可是做了燕子,就不用管那么许多。是以,对于许询这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我的态度也是很明确的——不如桂花糕。于是,我白了许询一眼,继续啃糕。
可就在他们三人落座之后,许询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我成为历史上第一只被桂花糕呛死的燕子。
“你把弟弟借给我玩儿一段时间吧。”许询勾着谢万的肩膀对谢安说。
谢安挑了一下眉毛,然后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回道:“要将他带去哪里?”
谢万立刻慌了:“文度兄何出此言?如何叫借给你玩儿?”
“你也知道,我一向散漫惯了,游到哪里算哪里吧。”许询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谢安的表情。
这算哪门子的事儿?谢万真急了,连连向谢安投去求救的眼神。
谢安笑道:“玄度兄是要带我四弟四处游历啊。”
“如何?”许询向谢安凑近了些,问道。
谢安没有说话。谢万急得都快做不住了。许询冲谢万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谢万将耳朵伸过去后,许询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愿做官逃了出来,从建康老家一路逃到你三哥这儿来,很容易就会被你爹抓住的。就算你能在这里藏着,你三哥一定会日□□着你读书上进,你这日子得多难熬啊?再说,你三嫂如今有孕在身,留你一个大活人势必添她辛苦。”
书房不大,许询就算是压低了声音,他的话也所有人都听见了。
谢万看了看许询,又转头看了看谢安,立刻转变了阵营:“玄度兄,我愿意和你游历四方,多长长见识!”
谢安抿嘴轻笑,对许询道:“好手段。去多久?”
“那你就别管了,我们停停走走,怎么会有准信儿。”
“何方?”谢安又问。
“不知道,不知道。说不定卖到象姑馆里去,让他做个清倌儿。谢万长得不错,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或者说不定嫌他累赘了,就扔在路边。反正人我带走了,是好是坏,就看我的心情了。”许询一副欠揍的表情说道。
谢万听了许询的话,又十分惊恐起来。
谢安给许询添了茶,“玄度兄的为人我清楚。万石交给你,我放心。”
许询盯着谢安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叹息一声,道:“安石,你这辈子,有没有恼过?”
谢安抬起头冲他温润一笑,道:“既知你故意激我,恼了,岂不中计?”
“安石,我把你弟弟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了。”
许询的一句话,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谢安迎了过去。本夫人乖巧地站在原地,打量了他二人一番。谢万还是老样子,许询倒是清瘦了许多。
“万石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谢安满是歉意地对许询说。
谢万顿时低下头去,脸有些泛红。
许询却十分豪爽地说:“何来麻烦一说?”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来,意味深长地又道:“此行有趣的很,有趣的很。”
谢万的头埋得更低了。
我很好奇谢万到底又作了什么妖,但见他们三人似乎有了默契一般闭口不提,实在也不好追问。
许询的脸色忽的一沉,露出哀伤的神情,道:“途中得知你母亲过世,万石立刻就说要返程。只是当时人在渤海国,路途遥遥,日夜兼程还是回来迟了,实在对不住得很。你……节哀。”
谢安点了点头回道:“玄度兄有心。只是……你们为何去了渤海国?”
许询露出一丝暧昧地笑意,道:“为了寻那天蚕丝。听说用天蚕丝斫琴,琴声清冽,经久不断。”
我听了,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什么,转头去看谢安,见他对许询点了点头,似乎也已经意会。
许询重新登上牛车。谢安见他要走,快走了两步问他:“既然你已到建康,何不回家看看?”
许询苦笑了一下道:“我在外放荡惯了,回去反倒无所适从。家父气我不争,恐怕也不愿记得有我这个儿子了。你回会稽前,若得了闲,帮我去家中看看。”
谢安允诺,目送着他离开。
谢万站在谢安身后偷偷地抹着泪,道:“还是未能见姨娘最后一面。”
谢安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母亲不会怪你的。”
☆、未若柳絮因风起
转眼又是一年冬天。江南的冬天,一向阴冷暧昧。老天爷也不知是偏爱这个地方还是讨厌这个地方,飘雨是绵绵细细的,落雪也是轻轻柔柔的,不肯痛快。
水井一直被重石封着。屡次尝试搬开未果之后,我只得从善如流,渐渐打消了回去的念头。我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东晋金桂落尽,看着建康霜露渐重,然后终于有一天,深闺晨起,檀香来报雪花飞坠。
我慵懒地从被窝里探出小半个身子,指了指对着床头的小窗,对喜滋滋来报信的檀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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