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女子随即掣下发上一根珠钗,纤指按动钗侧机柱,珠壳儿应声掀了开来,露出里头丹青色的粉末状物事。
倾了些许药末入酒,原本坐在女子左首的青年便巴过去好奇道:「松筠,这怎么回事?」
「朱雀堂门下送来的东西,你说还能有怎么回事?」
陆松筠边回答边替大家斟酒,风宁琛却继续好奇地盯着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发问:「是不是有毒?」
「对,有毒,毒死你这个大笨蛋!」
听得陆松筠这样回答,风宁瑄和杜绍怀便知道她还在为先前一点小事跟风宁琛闹别扭,不禁相视而笑。
「好了,干杯吧!」
斟完酒,陆松筠率先举起杯子,四个酒杯相击出清脆的声响,接着,一饮而尽。
有意无意的朝后方亮了亮杯底,陆松筠现下可是心情大好、笑得灿烂。
「三妹,看来你棋逢敌手喔。」
白衣男子浅笑着开口,没忽略掉红衣女子流露出的一丝不忿。
「我说了,这只是见面礼而已!」
「绍怀,你说我们要不要送份回礼给他们呢?」
挟了一箸莱,陆松筠就像在谈论天气般的随口问着。
「不必了,那穆后霜最是耐不住性子,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 ※ ※ ※ ※ ※ ※
五天,不算快也不算慢。
见到那四人走进客栈时,杜绍怀是这么想的。
出杭州城后,他们并没有拣小路走,反而大咧咧地竟日在官道上奔驰,因为他总有个模糊的感觉——殷仲舒,他此生唯一的仇人,已在他将要去的地方准备好一切,等待他。
所以,没有什么好逃避的了。
当然他们也不会刻意招摇,白梅剑搁在了行箧里,四个人都是寻常打扮,布衣东袖、腰悬秋水,和一般江湖人别无二致,尤其数日来,往洞庭湖贺寿的各路人马愈见增加,混在人群里头,竟是无人怀疑他们的来历?
想当初大家还无聊地赌起了要几日才会碰上麻烦呢,却是未曾料到,这一路的顺畅会终止在如此棘手的人物手里……
青白红黑,四色服饰代表了四玉门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然而若只是寻常门徒也就罢了,可那四名青年男女却正是各堂堂主的子息!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身分?和他们打过吗?」
从风宁瑄的位置望过去,还可以见到那红衣女子的一脸不甘愿,但其它三名男子似乎没怎么搭理她,兀自谈笑。
略略迟疑了一会,杜绍怀才答道:「不,除了穆后霜,我没和其它人交过手,但都打过照面……怎么说,他们好象不愿和我动手。」
「不愿和你动手?那又怎么会来这里?他们可是摆明了找我们麻烦耶。」风宁琛讶异道。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他们会在这儿并不是领命而来,多半是穆后霜听到了什么风声,才硬要其它三人一起来拦我们。」
「你怎么每一句里都有穆后霜啊?」从来没有一个名字会在杜绍怀口中出现那么多次,风宁瑄不禁有点吃味。
「你在不高兴什么?要不是她,恐怕我也不会和你们相识了。」
「什么,你是说……」
「嗯,那时就是因为误中了她的圈套,才会中毒而致负伤的。」
「哎呀,那可就伤脑筋了,我是要怨她害你受了那么多苦,还是要感谢她把你送到我手上呢……」
没理会风宁瑄的胡言乱语,他们三人仍旧聊着天。
「如果说其它人不愿和你动手,那么其实穆后霜也无意置你于死地,这你知道吗?」
经陆松筠这么一提,风宁琛也想起刚救起杜绍怀时的疑惑:「你是指绍怀中的毒对吧?不是朱雀堂中最厉害的一种……」
「没想到你还不笨嘛!」过去想不透的原因,现下算是有了初步的解释。
「那当然,我笨的话你还会嫁给我吗?」
看来他们夫妻俩是快要和好了。杜绍怀微笑着,在耳畔絮絮的语声中,沉默。
他忆起曾有一次在山谷中被围,率众的正是青龙堂少堂主,季檀乐,但他自始至终都负着手立在高处,仿佛那战局与他无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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