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有如一粒尘埃,被风轻轻一吹,便会飘向无尽地远方。
江篱的脸上慢慢浮起了笑容。她喜欢这个地方,真心地喜欢这个地方。什么江湖,什么朝堂,此刻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她伸出手,慢慢地拉住了叶白宣的手,双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
却在这时,一种令她十分熟悉的声音渐渐地传入了耳中。那是杀人的声音,她从小习武,长大后更是杀了不少人,这种取人性命的声音,对她来说,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此刻,并非两个人的生死之争,而是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在为取对方的性命而努力。
“前方看来有争斗,还要往前吗?”江篱问得有些不确定。
叶白宣没有答话,甚至悄悄地松开了江篱的手,策马向前狂奔而去。他这一举动让江篱更觉迷茫,当下只得跟在后面,以便探个究竟。
喊杀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江篱他们而来。不多时,果真便见一群人拿着武器,向这边跑来。他们的脸上身上,已满是血迹。
那一百来号人正忙着逃命,未曾料到竟会在此处见到两人骑马前来,皆是愣了一下。只是当下还是保命要紧,顾不得那许多,拼尽全力跑过了江篱他们身边,往后方的树林而去。
而不远处,一群骑在马上的士兵紧追不放。江篱认出了他们的衣衫,与昨夜来村子里抓人的玄国士兵一模一样,她不禁又回头去看那些逃命之人,也是一身兵服。
她真是料不到,自己会亲眼见到一场梁玄两国的生死之争,只是此刻,她的同胞,正有生命危险。她不自觉地将手扶到了剑上,血液里那股天生的杀气,正在慢慢凝聚。
叶白宣却未曾停马,反倒迎了上去,直往那些玄国骑兵中冲去。那些人见叶白宣一副梁人装束,不禁杀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举刀便砍。
叶白宣丝毫不惧,一跃从马上跳起,躲过那些大刀,重又落回到马上。那些人见伤他不着,有些着恼,手中的刀更是挥得起劲。叶白宣却如入无人之境,向着一身着盔甲的男子而去。
江篱有些猜出了他的意思,似乎与她在赤梅庄玩得是一样的把戏:擒贼先擒王。只是她未曾料到,叶白宣逼近那人后,却未曾将他制服,而是勒停了马,直直地望着那人,眼神中充满了捩气。
那身着盔甲的男子有些不知所措,与叶白宣对视片刻,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他清楚地看到叶白宣将手伸进了袖口,随后便从中拿出了一块玉牌。那玉牌通体碧绿,衬着红色的晚霞,好似要滴出水来。
叶白宣将那玉牌摊在手中,放到盔甲男子的双眼下,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盔甲男子凑近一看,那正牌正中,真真地雕着一个巨大的“珩”字。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天旋地转,从马上滚落下来,极为狼狈,单腿跪地,朗声道:“李将军门下千夫长汤进,参见太子殿下。”
那声音,便如一声惊雷,划破布满烟霞的天空,直击地面,似乎要将这大地,也劈开一条缝来。
马上的玄兵纷纷跳将下来,跪在地上,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一声又一声地呼喝,便如滚滚江水,卷着狂风,将江篱整个围住。
广阔的草原之上,除了叶白宣,便只有江篱还骑在马上。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起来,整个人被冰封起来,忘了思考,忘了语言,甚至忘了怎么呼吸。
叶白宣回过身,远远地望着江篱。他的眼神,有如一张巨网,将江篱死死地网住。这么多年,他等了这么些年,一直到今天,才在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将如此大的一个谎言,□裸地展示在自己最心爱的人面前。
他感觉自己似乎也很难再支持下去,接下来的一刻,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不敢想像,甚至就想时间就此停住,永远不要再继续下去。
江篱感觉夜雪似乎动了一下,只这轻微的一下,便将她整个人给击得清醒了过来。她来不及细想,掉转马头,转而往树林跑去。那些被追得穷途末路的梁人看到江篱骑马奔来,纷纷向两旁让去。
似乎追赶的一方和逃命的一方,都被这横空出世的玄国太子给搞乱了阵脚,遗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江篱!”一声惊喝在江篱的耳边响起,刺痛了她的心。那是叶白宣的声音,他用深厚的内力,将这一声吼,送到了她的耳边。
江篱下意识地便勒停了马,她似乎在盼望他说些什么,却又害怕他会说出些什么。她不敢回头去看他,泪却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叶白宣面无表情,坚定道:“你若再往前一步,你眼前的这些梁人,休想活下去一个。”
江篱满脸是泪,回头去看叶白宣,这个曾经是她人生全部希望的男人,如今说出来的话,让她心寒到无法自持,她感到自己几乎要晕了过去,便连夜雪,也是燥动不安到了极点。
江篱抬眼去看那些梁人,眼中满是希望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她又一次掉转了马头,朝着叶白宣奔去,越来越近,直到与他面对面,目光有了深深地交汇。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江篱的手高高地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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