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都在做些什么啊……
阴差阳错,我的冉儿还是成了九五之尊的皇帝,我还是成了备受尊崇的皇太后……可是,那又如何?就算成了皇太后那又如何?无论是之前还是今后,不都一样是守在这空寂的东绣宫中孤苦一人无所凭依么?就连偶尔想要追忆往昔之时,也只能惊然发觉自己过去数十年来早没了值得追忆的美好之事,就连花开盛年备受恩宠的那段光景,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岁月和心机给磨得失去了颜色,再也……再也看不真切了……
“太后!”醉枫眼看着颦颜紧攥着胸口伏倒在妆台上,忙快步向前将她扶起让其斜倚在自己怀中,微皱起秀眉道:“太后身体可有不适?在下这就命人去传御医!”
颦颜微微摆手,只是闭眼一动不动地叹道:“醉枫,不要动,哀家只是累了,让哀家就这样靠上一会……”
尔后又睁开眼,颤巍巍地伸出已略显干枯的手来,抚住醉枫如玉的面颊,痴迷地呓语:“醉枫,哀家……可是老了?”
“哪里的话?太后还是常青树……”
“你就不必骗哀家了……哀家还未老眼昏花,哀家看得明白心里也明白……哀家真的是老了……成了谁都不肯多瞧一眼的老太婆了……”颦颜苦笑,交织在眼角的细纹愈发明显起来,犹如蛛网一般,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眼中的神采。
美人迟暮,贵气不老。即使失去美色,她身上散发的贵气,依然如烟雾般丝丝缕缕地将周围人笼罩,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臣服……这个女人,是抚养醉枫长大的慈母,是醉枫从不质疑的主子,也是醉枫儿时最初的偶像,整日叹服于她高贵的仪态,只盼着自己何时也能成为如此高贵的女子……
不知何时,一些人,一些事,潜移默化地改变了醉枫的初衷,让她抛弃了练就这种隐忍的高贵的念头,一心只想脱离她人的掌控,过回属于自己的生活……
可眼看着曾经倾慕的女子此刻垂老地倒在自己怀中,醉枫心里还是止不住一阵心酸,这种感觉,令她不由得回想起另一个曾瘫倒在她怀中的女子,除了醉月,她从未那样为另外的女子心疼过,从未那样……害怕失去过……
“醉枫,你为何不再言语了?”颦颜轻轻拔下醉枫发髻上的簪子,长发如瀑顺流而下,让张英姿勃发的脸多出些须女子的娇柔。
“你真美,醉枫……为何不换回女装?自从你懂事之后,就从未做过一般女子的打扮……不如,今日就让哀家为你妆扮一回罢。”
颦颜话毕也不待醉枫回应,就起身来轻解醉枫的腰带,为她褪去那身青色的男式衣衫,露出里面纯白轻薄的xiè_yī,与披散着的漆黑的长发相映成辉。
解开xiè_yī,里面不是肚兜,也不是抹胸,而是层层叠叠紧裹住sū_xiōng的布带束胸,令胸前毫无曲线。但她白皙颀长的颈脖和因长期练武而略显结实却不失柔韧的腰腹,依然给人无尽的遐想。
颦颜欲伸手为她解开束胸,却被她的手按住,然后起身退后两步,垂下眼轻声说:“承蒙太后厚爱,在下已习惯这身装束,无意换回女装……”
“醉枫,你也懂得反抗哀家了么?”颦颜的眼中净是落寞,语气隐含责备。
“在下不敢……”醉枫慌忙俯下头去。
“不敢就好。”颦颜走上前两步,拉开束胸的结,然后一圈一圈地往下褪去,一边幽幽地说:“褪下这束胸,你也就彻底自由了。”
“不,太后,醉枫已非宫中之人,久留宫中恐怕多有不便,请太后改日再……”醉枫想要婉拒,却不敢再动弹。
颦颜终于拉完了束胸,轻笑着赞叹道:“多美的身子……尤似哀家当年……”然后不禁伸手抚上去……
待走出殿来,天色已近黄昏。
东绣宫的回廊似乎总是这么的长。
接踵而至的一根根朱漆柱子,在残阳下泛着血光。
宫女们开始上灯了,而这些灯火并未给这宫中增添繁华与喜气,反倒更显出深宫的空寂阴沉。
回廊的尽头,一行人缓缓走出尚未点上灯火的阴霾。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纤弱的妙龄女子,满头珠翠,宝蓝色曳地华服随着她款款的碎步,水一般地流晃,在斜阳映照下却又呈现的是血色的水光。
她身后跟随着两个宫女,都如她一般微垂着螓首,只顾着碎步慢行。回廊的两旁还有芙蓉与芍药在寂静绽放,却无人有心多看上一眼。
察觉到迎面而来的熟悉的脚步声,她浅浅抬首抬眼,深若幽潭的眸子被灯火映出点点星光,星光中是一个青色的身影,男式衣衫与发髻……
“醉枫……是你?”
醉枫朝她半跪在地,俯下头去,细长的睫毛轻颤,“在下醉枫,叩见皇太淑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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