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师兄、师父、小白之间,怎会成这样?而我,立于其间,又该怎么办?头乱如麻,几欲炸裂!
回到小屋,换了衣服躺下,情绪渐平。
没有时间考虑别的了,迫在眉睫要办的事有:一、告知伍宏允夫妇,尽早逃离此地。二、阻止师父来此,提醒防范师兄。
稍稍收拾了衣物细软,我不舍的跨出了门槛,回头再看,众姐妹梦正香甜。短短半月,是我此生最平静的日子。今日,迈出这门槛,将踏上怎样的路,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往后的日子,我会怀念风雨中,给我庇护的这间小屋。
将明的天,较之黑夜,更暗。
医斋周围的探子们,各自寻了僻静的地,偷偷小寐。我潜入医斋,将写好的条,放在伍氏夫妇身旁,轻轻摇醒二人后,赶紧撤出了屋。
一路飞奔至小镇外的樟树林,天边,已隐现鱼肚白。
停下脚步,稍稍喘口气,心还在扑通直跳。伍氏夫妇能否逃出张贤之的手心,对此,我并不乐观。不过,张贤之若冲我才抓二人,应当不会太过为难他们。眼下,我得赶到武峰山寻师方妥。
打开包裹,拿出从厨房摸得的冷馍,就着水囊中所剩不多的水,啃了起来。古代就这点好:环境丝毫没污染,水质极为清澈,随处都是矿泉水。
正在此时,阵阵马蹄踏草而过,不多会,又有一阵蹄声越来越近。很奇怪,我又不在路边,此刻怎么可能有过客?口中之物太硬,极难下咽。我拿起羊皮水囊,咕咚便是一口,“噗……”,水还没下肚,就被人惊得喷了出去。
狭长的凤目狠瞪于我,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被碎馍沫夹着水,覆了浅浅一层。
“你……”他,气愤不已。
“来的正好!”我抹了抹嘴,抢话道,“我正准备去武峰山,你轻功好,快去告知师父,温文在陨水镇。”
银狐狸正在抹脸的手顿地停住,表情复杂地盯我看,心里突地紧张起来:“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别这样看我!”我避过他深邃的眸光,低头认错。
“迟了,”声音飘渺似纱,像那幽谷之兰,娉婷而袅然。“我,已经来了。”
身后,半起的日,映红了轻浅的霞,清俊飘逸的身影朦上一层绯红。怔怔看着天人般的师父,我久久无法呼吸。师父悠然走近,轻捧我脸:“宛儿,我来了……”风尘仆仆的师父,面容憔悴,紫眸中浓浓的怜惜一如坛中佳酿,不觉中,人,尽失魂魄,深陷而不觉。
“宛儿……”呆立的我被揽入怀中,耳畔的轻叹,萦绕的兰香,摄去我仅存的意志,离去的心。“宛儿,对不起!原谅师父的自私!原谅我,好吗?”师父,我从没生气,从来也没有过!“宛儿,我的宛儿……我,想起来了。”
“师父……”师父,能再叫你师父了!眼里的泪,润湿了师父的衫。
“宛儿……”师父越抱越紧,胸膛起伏不定“答应我,原谅我!答应我,不再离开我!”我在师父怀中,猛点头,鼻子捂得无法通畅。“除了‘离开’我,其他怎样都成!”
“嗯!”师父,不会有第三次。除非,离开的人,是你。
天,渐亮,激动也随之缓缓平复。
银狐狸背对我们,孤寂的背影尽落眼底,心,愧疚得酸涩难耐。我何尝不知,无心之伤,伤之最深。似他,毕生之爱,亲手交付旁人的,此间又有几何?对师父,他爱深似海,情重如山,非我可及。我,该何以为报?
想当初,二人重逢,师父对其尚有闪躲之意,现今,已无避讳。谁又敢说,当年的师父,于银狐狸毫无情意?只是用情之深浅不同罢了。可见,世事皆有变数,当感情来临时,谁先动了情,注定了日后的被动难解。
淡淡的香,若有若无,缠绕住我疲惫至极的心,一旦松懈,睡意悄然渗透全身。意识渐无的我,眼,阖合了:有师父在身边呢,安心睡吧!
刺眼的亮,穿透薄薄的眼皮,我睁开了眼。灿白的光,越过摇曳的叶,星星点点撒在周身。
倚树而眠的师父,有着黑长而密实的眼睫,高挺俊秀的鼻,适中而微翘的唇,暖玉含霞的颊,无一不完美,无一不绝世。相识十六载,从未如此细地打量我那才情丰姿,举世无双的师父。师父,师父眼中的我,又是怎样?忽然间,心底腾起一丝害怕,隐隐的怕,无故得让人不安。
师父睡得很沉,手,仍环着我,鼻间呼出的气,浅浅喷在脸上,温软而舒心。银狐狸离得远远的半躺着,无声无息,想必也睡了。我轻轻掰开师父的手,轻巧地走开。去打点野食吧,他们一醒,肯定饿。
时已正午,鸟兽大多出来寻食,林中很是热闹。施展开轻功,抓两只野兔简直易如反掌。待我将水囊盛满山泉,原路返回,也不过一柱香功夫。
走到一半,伴着林木轰然倒地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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