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莙被王氏送进宫里参加选秀,琴君又是到了年纪便嫁入了李陵侯家,做了世家的媳妇,只留慕容淳一个既不愿意嫁人,又因着外族人的身份不用非得参加选秀,一个人失了玩伴,终日里无所事事。
沈莙听那个圆脸小姑娘提起慕容淳,心里也有几分小激动,也不端着了,只拉了她往角落里问道:
“她今日是不是也在相府呢?”
小丫头见沈莙一脸急切,因笑道:
“今日是苏家姐姐的生辰,无论有没有私交,京中的小姐大多都来了,慕容将军府里的小姐又哪里能不来呢,方才我从园子里路过的时候还见着慕容姐姐在西门那里喝茶呢。”
沈莙向她道了声谢,也不管沈葭正在和人唇枪舌战,自己迫不及待地往西门去了。
隔得远远的沈莙就在西门边的石榴树下看到了一个娇艳的少女,身形高挑,打扮贵重,穿的正是昔日里慕容淳最爱的碧色曲裾。
慕容淳自然也是看到了有人一直往这里靠近的,只不过两年不见,沈莙已经长高了不少,五官也都长开了,偏她今日又打扮的俏丽,于是直到沈莙走到她跟前慕容淳才认出她来。起先她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心道沈莙正在内庭当差,怎么能在这里见着呢?
沈莙见她惊讶,心下好不得意,伸手就在慕容淳的腰间小力地掐了一下,
“这么久没见,你不是傻了吧?”
慕容淳这才相信眼前的人是沈莙,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唤道:
“阿莙,真是你?你怎么敢从宫里溜出来?”
沈莙翻了翻白眼,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呸呸呸,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靠谱的话来,私自出宫可是要受审的,姑娘我可是堂堂正正领了年假出的宫。”
慕容淳一时失察,竟被沈莙嘲笑了去,板起脸来就捉住沈莙开始一阵乱掐,弄得沈莙直呼饶命。
两人许久未见,仿佛有说不尽的话一般,粘上了就再也扯不开,手挽着手在园子里四处溜达说着悄悄话。
沈莙在宫里的两年外边其实也发生了不少事,琴君在秋日里的时候怀了第一胎,如今正是不好动弹的时候,因此也没能到相府赴宴,沈莙想到琴君不过比自己大两岁,如今已经快要为人母了,一时间也有些感慨,只向慕容淳问道:
“阿淳,我是还要在宫里熬些时日的,琴君姐姐那里还得你多走动走动,她在婆家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你也好开导开导。”
提起琴君,慕容淳似乎是显得有些痛心,
“她在那样的婆家哪里有什么如意可言呢,李陵侯府上的长媳,外人看着是觉得风光,可她的苦又有谁能说呢。头上顶着个厉害的婆婆,一家子人没一个是善茬。她夫君李元峰对她是不错,可房里也养着好几个通房丫头和姨娘。如今她怀着孩子,婆婆的态度是好了,自己的夫君却是三天两头地往外跑。上回我去看她,见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这样的日子还得她一日一日地熬过去。也亏得你当时进了宫,左右还有人叫你一声‘大人’,我瞧着现今她一个侯府夫人的日子还没有你来的自在呢。”
沈莙被慕容淳的话弄得整个人都有些丧气,在她看来,琴君的家世、长相、才学、乃至性情都是京城中一等一的好,这样的美好的一个女孩儿如今尚且日日受着委屈,沈莙是既是生气又替她觉得不值。
这样沉重的话题明显弄得沈莙和慕容淳都有些不好受,两人颇有默契地将话题移到了东道主苏家上头来。
“我是和这位苏家小姐不熟,不知道在你看来今日这位寿星的品性是怎样的?”
慕容淳撇撇嘴,有些心气不顺地向沈莙抱怨道:
“她父亲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当朝宰相,她自然向来都是拿鼻孔看人,我听母亲提起过,她本来是要进宫选秀的,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直到现在她还养在闺阁里。”
说罢见四周无人,贴耳对沈莙道:
“其实哪里是她说的那般不参选是因为母亲不舍得她太早出阁,我私下里听人说自从这位沈家小姐在上元节灯会上看见了萧家那位怀玉公子,从此就扬言道非此人不嫁。你瞧她那副矜贵的做派,只怕是等着人家国公府上苏家提亲呢。她是出身不错,可京中那些个郡主县主哪个不是心里惦记着萧二薛六呢,偏她还以为人家也同她一样非她不娶呢!”
沈莙敏锐地从慕容淳挖苦苏家小姐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丝酸味,心里顿时觉得这件事儿里有料可挖,不禁整个人都贴在慕容淳的身上暧昧不已地问道:
“我怎么就从这话里听出了浓浓的醋味儿来呢?阿淳啊,你这醋意是为着萧二呢还是薛六啊?瞧你这指着苏家小姐一顿挖苦的,只怕是为着那位人人惦记的怀玉公子吧。”
慕容淳一时没把门被沈莙戳中了心事,脸上又是羞臊又是佯怒,
“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哪里是有什么私心,是不是这样你打听一番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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