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似乎还闻到那股血腥之味,她惊恐的看着地上的那坨东西,那是人吗?没有手没有脚,只剩下一个身子在不停地蠕动着,地上的血早已干涸,长长的黑发遮住了看不清的容颜。
可是她的脚还是不由自主的朝那蠕动着似虫的物体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越走越近。
当站定了在那坨东西面前时,两弯秀眉聚拢起来,这就是那个女人口中的奇物:人彘。
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惧,她蹲下来,颤抖着伸出手拨开那人的头发,随着指尖一点一点的掀开,她看到的是什么?
“啊——”惊叫着跌坐在地上,她的身子快速向后倒退了几步,手指颤抖的不能自已。
那是一张令人恐怖的脸,双眼的位置上是一对深深的大洞,鼻梁的位置只有一个切痕,双唇也被削去了,干涸的血液凝结在上面,非常的吓人。压住心神定睛看了一会儿,脸形轮廓却是那样的熟悉,泪水不经意的划落,滴入衣襟内,冰凉冰凉的,压抑住内心的愤怒与恐惧,站起身子,一步又一步地走上前,那是她的——
“娘。”
凄利的叫声响在空旷的宫殿里回响。
“今儿个本宫得了一件奇物。”今早那个女人在后宫众人中炫耀着。
而一身粉红的她依然如往日般乖巧的坐在一隅,看着她的表演。
“娘娘,是什么?”有好奇的后妃问起。
她对那所谓的奇物不感兴趣,很小她就知道好奇是会杀死猫的,尤其是在后宫。
“是人彘。”那个女人笑呵呵的道。
彘为猪,怎么会有人猪?眼里有着疑问?不过刺耳的笑声并未让她抬起头来,扮演乖巧的孩子一直是她的拿手好戏。
“人彘是什么?”有人把她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呵呵,是一件希奇的物件,永阳想看看吗?”那个女人却刻意的笑着朝她问道。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有鄙夷有同情有不怀好意有幸灾乐祸……但是容不得她再忽视:“永阳对奇物没有兴趣。”她站起恭敬地朝那个女人回道。
“呵呵,真可惜。本宫还以为这件物品永阳会喜欢,正打算要赏赐给你,枉费了本宫一番好意。”那个女人的笑容慢慢掩去,脸上有着扫兴不悦的表情。
即使没有抬头,她也知道那个女人正抿着双唇,眼睛微眯,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众人不敢再开口说要见见何谓人彘?都慢慢的垂下头来,惟恐惹怒了上头那个喜怒无常的女人而招来横祸。
那个女人冷哼一声从座椅里起身,把宽大的袖口用力一甩,似乎还夹杂着怒气。
她还是那样恭敬的站着,直到那个女人的一双绣有金凤的鞋子在视野中出现之时,感觉有人俯身在她的耳边细声道:“永阳想念你娘吗?”
一提起她的母亲,她如小狮般的抬起头来直视那个女人艳丽的脸庞,即使头上珠钗环绕,身上裹尽绫罗绸缎,也掩盖不了她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但是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提起她那被打入冷宫的生母?
她错愕而又带着一丝愤怒的表情似乎取悦了那个女人,大笑声从她的嘴里冒出:“哈哈哈……”半晌后才举起涂有丹寇的手指意味颇深的道:“有趣,有趣。”
思绪慢慢的又回到母亲的身上,她的母亲依然在那蠕动着,从那散落的头发中可以看到她的双耳早已削去,还有淡淡的血水流出来,那个女人真狠,明知道母亲爱美,还偏偏要把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夺去,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让她受尽折磨才能死去。
“娘。”紧拥着母亲,母亲仿佛有话想说,嘴唇在不停的翕动着,可是却没有声音传出来。
可她仿佛听到娘如往日般清脆的声音:“霓儿,要为娘报仇,报仇。”
母亲昔日凭着一曲霓裳羽衣舞俘虏了父皇的心,父皇大赞母亲为楚国第一舞者。
不过就像每一个老套的故事上演的那样,母亲很快受宠于父皇,获封为妃,继而有了她,幸福仿佛就像母亲居住的落霞殿中每年一度盛开的梅花一样美丽而煊烂。
后宫中最见不得的就是幸福,陷害无处不在,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伸手轻轻的抚着母亲那头青丝,以前她常常喜欢躺在母亲的怀里听她唱那些民谣,那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的轻抚着她的头发,满天的梅花随风飘落,散落在她与母亲的青丝上,在头上点缀着点点粉红。
“霓儿,我的霓儿。”母亲常常会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她就会一直咯咯的直笑。
记忆中的温暖随着那天母亲被一旨打入冷宫而结束,那天母亲抓住她的手,对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她说:“霓儿,不哭,不哭哦,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着。”
她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不愿松开,最终也被无情的宫婢狠狠的分开。从那天起到现在已经三年了。
即使夜夜梦中唤娘亲,她也不敢私自前往冷宫探望,只为母亲的嘱咐好好的活着。
除了今天,好奇心与担心的驱使下,她偷偷的跟在那个女人的身后来到了这里,谁知却是见到这一幕,永远的铭刻在心中。
泪水滴到了那张早已千疮百孔的脸庞,“娘,你可知霓儿有多想你?”俯身用自己稚嫩的脸庞轻抚着母亲那张恐怖的脸,用肌肤相亲的感觉让母亲知道是她,果然母亲不再拼命的蠕动她那仅剩的躯干。
在母亲的耳边,用着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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