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就近找个地方落脚吧。休息一晚,明天还得去趟咱们白家的店铺,然后去集市把灵材卖了,换些东西回去给族人们生活用。”白路远也没了辙,将女孩抱在身前,沮丧地往前走。
看着自己臂弯中嘴唇紫得愈发厉害、脸色开始惨白的女孩,回想着最后那个医馆说的“还是替你姐姐去准备后事吧,不用瞎忙乎了”,白路远突然心里一阵酸苦。
虽然非亲非故,虽然认识也不过一天,甚至都还谈不上认识。可是,毕竟自己将她背在背上、搂在怀中,满怀希翼地奔跑了一天。结果,却要看着如此俏美的一位姐姐就此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白路远说不出的难受。
找了家档次中等的旅店,要了两间房。没办法放心把女孩独自扔在一间房里,白路远只能是留在女孩房中。
好在,旅店店主见他才十二岁多的样子,也就相信了他与女孩是姐弟关系,没有说什么。
倒是白强三人,见白路远就这样公然地抱着女孩进了房间,脸上纷纷露出怪异的神色。要知道,白路远以为自己只有十二岁,可是在白强三人的眼中,白路远可是跟他们一样大的十六七岁少年!
铺好床,将女孩放好在床上,安顿好。不用问,白路远自己肯定是睡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天色刚黑下不久,一种透骨的寒凉就浸漫了白路远的全身。白路远明白,不是因为地板太凉,而是……已连续几天没有发作的寒煞,再度发作了。
没法再睡,白路远坐起身来,又开始半年来常做的功课:观想“逦明苍生念”。
虽然,“逦明苍生念”从来都没能够根绝他的寒煞。但,在没找到更好的根治手段之前,也只能如此暂且地压制一时算作一时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逦明苍生念”那天籁般的声响在脑海中盘旋,进而流淌全身,那些占据在血脉里的寒意,也终于如同退潮一般,向着一个不明所向的地方退去。
“对了,这寒煞如此折磨人,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如试着将它逼出一星半点,这迎蒙镇怎么说也是医馆林立,明日带这位姐姐继续看病的同时,也好站大夫瞧瞧这寒煞的真实成份!”
如此想着,白路远要来一只青花大瓷碗,装了大半碗水放在身前木几上。然后,他一改平时的观想方式,试着操纵“逦明苍生念”的那些音律,驱赶寒煞。
第一次尝试如此操作,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接连失败了几十次之后,没想到,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白路远竟然隐隐看见了自己身体的内部。
一切都很模糊。血液与经络中,那灰黑色的暗影如同一根根手指,看似散漫地随处游游晃晃,却又若有所指。应当,那就是引起他极度寒冷的所谓寒煞了。
再继续凝聚念想,那些原本只具有韵律性质的天籁,也渐渐显出了形迹。那些“逦明苍生念”的音律,其形状竟然是一道道古老深奥的纹路,有着青铜般的颜色,像某种天书般的文字,又像一种说不上名字的花纹,在他的躯体里慢慢延伸开去。
只要能够看得见,就好办了很多。白路远集中自己这半年来逐渐积累而成的观想之力,操纵着青色花纹,向黑灰色寒煞靠近。
寒煞一经接近便自动荡了开去。既不溃散,也不与青色花纹缠斗。
好在,还是让他捕捉到了一小缕寒煞。
继续操控,用“逦明苍生念裹其来,拖着往左手指尖游去。
无声无息,一滴东西沿着指尖,落入茶几上的大碗。
白路远紧张地定睛细看,但见灰黑色在清澈的水中迅即扩大,泛起一圈黑色的波纹。
那波纹是如此之黑,黑得充满一种吸纳欲,仿佛把房中的灯火之光都要吸吞进去。
第二眼,白路远再看时,碗中水清澈如故,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
“明明看见落入水中。难道寒煞就这么跑走了,不可能吧?应该溶解在水中了。不管了,也该睡睡了,明天端去给大夫看吧。”
白路远借着灯光,又检视了一下床上沉睡不醒的女孩,这才卧回地面,安心睡觉。
睡至后半夜,一旁的床上却有了动静。女孩似醒未醒,迷糊中,只感觉身体中所有的水分被一抽而空,强烈的渴意驱使她坐了起来,唯一的念头就是找水喝。
床边木几上,刚好有一只大青花瓷碗。女孩毫不犹豫地捧起大碗,把水一口喝尽,这才重又昏睡过去。
清早的晨光透过旅店的琉璃窗,落在床上、地板的两个陌生男女身上。
白路远经历了蒙恩沟的几天奔波,睡得犹酣,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床上的那位,反倒在晨光中睁开花蕊般的弯弯睫毛,呆望了半刻陌生的房间,侧过那凝脂般白皙的俏脸,顿时看见地板上睡得正香的十二岁少年。
第一反应是要张嘴尖呼。但她到底有着远超于她这个年龄的冷静,赶紧掀开背子看看自己一身严严实实的劲装,努力回想昏睡前后的偶尔片断。
她记得自己是莫名地出现紫斑,伴有心悸,甚至有时头脑中会出现另外的一个自己,令她做出一些不由自主的举动。总之,一向不让须眉的她,偶尔会变得念力异常的薄弱。
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父母不让她向外透露自己的病症。私下里虽然她也访了不少名医高人,但对于这无名的病症谁也说不出个一二。
她只好一边忙于各种沉重的、与她的年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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