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侍卫头领忽觉马鞭那头一松,收劲不住往后一倒,却又被发力的李余生拉的猛然向前。马鞭尾上皮绳圆环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急切间无法松开,被李余生这一手巧劲拉的一头栽下马来。
看到这一幕的驸马夏博阳脸色终于变了,打狗也要看主人,身为皇亲国戚的自己何曾被人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而栽下马来摔了个狗吃屎的侍卫头领再也顾不得许多,爬起来松脱了套在手腕上的马鞭,左手一把抓住腰间佩刀,右手顺势握住刀柄,“呛”的一声,抽刀出鞘,提刀在手,直取李余生而来。
听到这声熟悉的刀出鞘声音,李余生才收回认真盯着驸马夏博阳的如箭目光,看了一眼杀向自己的这位侍卫头领。刀是好刀,天下闻名的北府刀,看样子还是七年前才由凉州匠坊研发出最新冶铁配方打造的,工艺复杂导致数量有限,目前只能配发北府军西大营骑兵的最新式北府刀。自己就是拿着这种刀从一个普通骑兵哨探杀进了龙骑,杀出了血衣校尉的爵位!自己和同袍们就是拿着这样的北府刀从柔然草甸群山杀到向晚塬草原戈壁,从天堑峡杀到了者阴山!
看着这把杀向自己的北府刀,一口冲天怒气从李余生心中直冲头颅。这口怒气从自己奉命奔袭攻占了燕国囤积粮草的细柳堡却不得不撤守卢明山要塞就憋到了现在。这口怒气从护送顾均顾大人一路视察者阴山前线看到的感受到的点点滴滴就不断积累浓缩压抑着。直到此时,自家的北府刀居然又要杀向自己,这口怒气如何还能憋得住?这口怒气如何还能压得住?
当这口怒气直冲头颅,李余生杀意强烈的无法遏制。丹田内那口被神识时刻控制的气旋此时灵性十足的感受到了李余生的杀意,骤然加速,越转越快,瞬间拉成了一条细长且高速旋转的线。这条高速旋转的线感受到了那口直冲头颅的怒气,似乎渴望和那口无形的怒气合二为一,犹如一条游鱼般不断向上游动,控制气旋的神识却本能的死死拽住不放,这条已经很细的线只能越拉越细……钻出丹田,一路向上,钻进膻中穴,依旧不肯停歇,直奔头颅的神庭穴……猝不及防的李余生虽拼命压制,但却像揪住尾巴的蛇一般无法完全控制。当这条不断拉长的线冲入与识海相通的神庭穴中时,李余生只觉得像是脑袋挨了一连枷,似乎脑中什么东西碎了……就这一刹那,李余生大脑一片空白……
失去控制的神识汹涌爆发而出,那条被拉的极细的线状气旋陡然脱困,刹那间停止旋转消散,但却诡异的消散弥漫后被迅速吸纳进丹田膻中和神庭三大穴窍之中消失不见。李余生瞬间恢复神智,心中的杀机和那份怒气似乎也合二为一,透过汹涌的神识爆发而出……
李余生感受着那把砍向自己的北府刀,有些奇怪的觉得怎会如此之慢。下意识地抓向自己的腰畔,方才想起自己进了咸京城就没有佩戴过那把北府刀。顺势摸向腰后,握住了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的同时,快得不可思议的向前迈了一大步……
正当有些后悔和后怕的侍卫头领期待李余生能躲开自己砍出的这一刀时,却发现眼前的李余生消失了,下一刻觉得有人与自己擦身而过,不知谁的长发被风吹起掠过自己脸上发痒的感觉刚刚传来,脑后一凉,有样东西突兀的塞进了自己后脑,从枕骨之下的脊椎缝隙里透过,直入头颅。在这位侍卫头领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人世间最后一句冰冷刺骨的话:“你也配用我北府刀?!”
李余生说完这句不屑的话,看着像摊烂泥一样缓缓软倒在地的这位侍卫头领。伸出左手接过即将从侍卫头领高举挥刀的手里滑落的北府刀,右手拔出插进侍卫头领脑中的匕首。这把李余生从不离身锋刃牙白的骨质匕首上居然一丝血迹污物都没有沾上。将匕首插回鞘内,左手的北府刀交还右手,熟悉的握感熟悉的重量熟悉的手感让李余生杀机更盛!怒涛般的神识将这份坚定不移的杀机清晰的传递给了面前的六个人七匹马……离的最近的已然死去的侍卫头领的坐骑最先承受不住这种无可抵御的死亡威胁软倒在地一动不动,紧接着剩余六匹马也无法抗拒的感受到了这份浓烈如血炽热如火的杀机,一匹接一匹跪伏在地一动不动……
李余生握紧手中北府刀,握刀的右手松弛的自然下垂,迈步走向狼狈从马身上跳下来不断向后退去的驸马夏博阳。剩下的五名侍卫遮蔽在驸马夏博阳的身前,企图掩护主子退走。李余生迎着寒风提着刀一步一步逼近,冬日艳阳也驱散不去这份浓郁的冰冷杀机。
一名侍卫终于确认了今日无法幸免,鼓起勇气冲了过来打算放手一搏。李余生在刀砍来的瞬间提速向前,企图死里求生的侍卫还没反应过来,李余生已经快如闪电般与这名驸马侍卫交错而过。这名侍卫想要转身,眼前却喷起一片血雾,有些奇怪的用手摸了摸,发觉是热的,这才想到,原来是自己的血……
周围的人群惊呼着早已四散,看着李余生快如电闪形如鬼魅的连杀两人,剩下的四名护卫和驸马夏博阳已经知道了今日逃走是不可能了。看着一步步从容不迫却又坚定不移的走向自己的李余生,一名护着驸马的侍卫终于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惧,丢了手里的武器,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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