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知道的人越多,大批北行客商半路返回,说燕州闹了鼠疫,城封起来,进不去了。”
“这疫病几时有的?”穆凝湘问。
确实是鼠疫,大魏史上最严重的一次疫情。因为控制得好,只席卷了燕州一地。燕州百姓下场很惨,死亡数万人,十室九空。
“回表姑娘,奴才无能,没打听到这个。怕少爷等得心急,没问太多就赶回家了。”
追风日行千里,楚奕钧让余檐骑着他心爱的宝马打探消息,也真舍得。
这内厅的灯火太明亮,气氛沉闷而诡异。每个人的容颜、神情、举动,纤毫毕现。
穆凝湘又擦了下眼泪,对楚夫人点头。楚夫人会意,让余檐退了下去。
她没看错吧?楚夫人和楚奕钧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绝不是怜惜或悲悯。
楚夫人道:“凝湘,这事来得突然,你也莫着急。明儿让你舅舅他们再打听打听,啊?”
“知道了,舅妈。”
楚夫人又让楚奕钧也多想办法,楚奕钧唯唯诺诺:“当然了,表妹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楚夫人笑了。穆凝湘看他一眼,略微勾了下唇角。这刻意讨好真不适应。
......
夜深了,秋凉苑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寒风呼啸,益发清冷。
穆凝湘坐在琉璃窗前凝视院里的夜景。刚冒出嫩芽的柳条瑟瑟摇摆,白玉兰被吹得只剩花蕊,零散的白色花瓣在空中乱飞,顷刻不见。丝丝寒意透过窗缝渗入,手炉里的炭已燃尽,她仍紧握着它,想要汲取温暖。
内心也是冰冷的。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余檐在撒谎。
关院门之前,她暗里吩咐杜鹃,借口拿落在楚夫人那里的东西,悄悄去了趟马厩。杜鹃回来告诉她,没有看到追风。
按照余檐说的,追风从下午跑到晚上,来回八百多里,再是名马也该累坏了,楚奕钧又那么宝贝追风,不可能夜里再驱使它。
所以追风白天根本就没出去。那现在它去做什么了?楚奕钧为什么让余檐撒谎?
……因为,他在阻止她离开。
他为了挽留她,竟然不惜造谣。这到底是他一个人的行为,还是与他的父母联合想出来的办法?
不,不可能有楚家长辈。她是饭后突然提出要走的,那么,准是楚奕钧偷听到了她和楚夫人的对话,情急之下交代余檐一番,然后自己冲进来宣布“噩耗”。
其实,楚奕钧不知道他说中了。一个月后燕州真的瘟疫泛滥......
穆凝湘陡然醒悟。会不会,是这样?
楚奕钧本就知道瘟疫的事——天,难道他也重生了?!
真这样,那一切疑惑就都说得通了。
他突然对她那么关心,他为她擦泪时,她有种熟悉感,这是二十一岁的楚奕钧所不具有的。她嫁给他七年,两人也曾有过蜜里调油的日子。新婚燕尔,她在他面前撒娇撒痴,他就是这样宠溺地待她的。
他先稳住她,然后,派余檐骑着追风出去——这次才是真正的北上,沿途散布燕州闹瘟疫的消息。这样明天楚老爷他们就会深信不疑。这种事即便是真的,官府也会竭力辟谣,等掩盖不住了才上禀。燕州官府发现鼠疫闹得不可收拾,也差不多是那个时间。
楚奕钧留下她,因为怕她回家后也病死。现在两人还没订婚,她死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等等,有个地方想不通。楚奕钧为什么没有任由白炜尧闯来轻薄她呢?还要白家小姐不可声张,维护她的闺誉。
穆凝湘放下冰冷的手炉,指尖在琉璃窗上划着。她朝手指呵气,指头下的琉璃生了薄薄一层雾,很快就散掉。
眼前一亮,好像心头的雾霾也消散了一般。她冷笑了一声。
对,这是因为,楚奕钧到底习惯了把她当做妻子,不想旁的男人看见她裸.身。
不知他上一世多少岁死的,肯定比现在的他大得多,已有了成熟男子的睿智与阅历,要俘获一个少女的心,多的是办法,不必再借助什么英雄救美了。
这无关情爱,不过是一个男人对妻子所有物般的私欲罢了。
穆凝湘继续朝窗子上呵气,画圈。先不管楚奕钧,她是想要提醒燕州官员的。她派了家丁穆泽回去送信,一封给父亲,另一封转交燕州府衙。穆泽现在该到哪儿了呢?
不好。如果余檐真的驾着追风去做她猜测的事,穆泽送信可就白费功夫了。父亲也会当做无稽之谈。
正心烦意乱,忽地觉察一道影子落在窗棂上,吓得她一哆嗦。
抬头望去,窗外站着高大魁梧的黑衣男人,双手抱拳对她作揖,恭敬里带着优雅。即使他背着月光,她还是认出来了,笑得这么可恶又无赖,不就是那个魏亭吗。
穆凝湘伸手将窗扇抹了又抹,把自己呵的雾气都擦净。黑衣男人侧了侧身子,让月光照清自己的脸,再度对她咧嘴一笑。没错了,就是这家伙!
夜闯女子深闺,淫贼!她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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