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风中热浪炎炎。
沙海无垠。
王不战登上沙丘顶部,望着远处起伏蜿蜒的沙丘。
斗笠下,他俊黑的脸庞上,短而硬的胡子茬透着一股坚毅,冷峻的眼神望着金色沙海,暗红色的麻布长袍在风里摆着衣襟。
王动跟了上来,站在旁边,微微喘着气,脸庞白净。
沙海的毒太阳尚未给他留下什么肤色印迹。
沙丘下百米远的地方,十几株胡杨树高大粗壮,梭梭草一丛一丛散漫着,半人高的野生沙冬青树藏在灌木堆里,枝头挂着青色的果实。
十多个人正在忙碌着,拴马,支撑营帐,设置临时营地。他们大多数人穿着士兵的军装。
“爹,您在看什么?”
他问着,透着单纯的明亮眼神看了看王不战,也看向前方的沙海,又问:“是在看我们即将要去的村子么?”
“我在看海。沙海。”
王不战眼神一动,双手拇指扣在黑色腰带正中金线绣着的一团火焰两边,胸腹微挺,收回了目光,看向身边的儿子。
“热吗?第一次出来,是不是还不习惯?”
“还好,是热了些……孩儿还受得了,我们的族民在这样的干热里,该怎么生存呀,真难以置信……”
王动的目光中带着悲悯,看向远处的起伏的沙海。
一股热风吹来,夹杂着轻沙打在他的裤腿上。
“很久以前,沙海并不是这么热,就像水族并没有那么多水,风族并没有那么大的风一样,沙海温度适中,一年四季都是温暖的……”
“我听王叔讲过,但是,他并不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说是时候未到,爹,难道这是什么秘密吗?”
王不战看着他,看着他稚嫩的样貌,白净的皮肤,不谙世事的眼神,想到他尚未磨练成长的性格,以及越来越复杂的部族关系,眼神禁不住变得复杂起来。
或许是对未来充满希望,或许是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信任,忽然他释然地微微一笑。
“其实也算一个秘密,只有各族的宗主才有资格知道,并且,也要肩负起这份责任,谋求族人幸福。”
王不战看向儿子,很可惜,儿子的眼神中并没有他想要的那种激动,那种要为了责任而战斗的热血。
儿子的眼神中,只是好奇和期待。
像一个听故事的人。
但愿这次的历练,能让他很快成长起来吧。还是夫人说得对,到了放手让他承受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心中叹了口气,王不战道:“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崇拜各自的神灵,祭祀神灵,从神灵那里获取能量,武装自己。祖先们变得十分强大,从恶劣的大自然中开拓疆土。”
“因此,我们通过祭坛来与神灵沟通,每个族的祭坛绝对都是重兵把守的地方。然而到了几百年前的时候,一场席卷大陆的灾难毁坏了所有的祭坛。”
“从此,我们失去了神灵的庇佑,沙海变得炎热,水族变得江河泛滥,风族变得大风滚滚……很可惜,先辈们一直努力,再也未能找到古老的祭坛。”
“那……我们何不自己造一个呢?”
王不战看向远方,声音无奈道:“现在,我已经不寄希望于寻找祭坛了,毕竟那是耗人耗力的事情,我只希望经营好商路,造福族民。希望你也能胜任。”
“是不是找到祭坛,重新祭祀火神祝融,我们火族就有救了?”
王动双目闪着精光,好像抓到了关键。
“地方就这么大,若是能找到,先辈们早就找到了,何必用你?这个传说已经快要被人忘记了,其他部族也早已经没人提及了……”
王不战眼神一转,变得认真,看向王动。
“记住,不要在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上耗费太多精力,火族没有那么多时间。我们要尽快发展起来,不然迟早会被其他部族吞没的。”
“是,孩儿谨遵爹爹教诲!”
王动闪着激动的双眼中充满了认真的神情。只不过,他那稚气未脱的认真却叫人无法信任。
“呀!”
王动忽然惊吓地跳了开来。
嗤!
脚下沙子中一只手腕粗细的杀蛇迅速窜过。
呼!
王不战隔空一抓,掌心灵力涌动,竟然将那沙蛇牢牢困在原地,任凭它左突右晃就是冲不出去。
“杀了它!”
王动一愣,看向父亲,眼神中闪过愕然,继而变成了不忍。
“爹,它只是……并没有伤着孩儿……”
“杀了它!”
王不战一声大喝,双目怒视,那目光中竟然满是肃杀的王者霸气,看得王动猛然一个激灵,吓得愣在当场。
年逾五十的火族总管王缺从营地里快步跑了上来。同行的还有他们三人各自的奴仆,以及两名不知出了何事的士兵。
王缺才到跟前便已经猜到了缘由,转身一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准备好营地,这里没什么事了!”
奴仆们看了看这边,“是,总管!”行了礼,和士兵们立刻退下去了。
“王叔……”
见王缺上来,王动立刻抓住了救命稻草样的,求助的眼神看向他。
但是,他立刻又愣住了。
因为王缺拔出了随身佩戴的匕首,倒转递了过来。
久经风浪的王缺早已知道王不战的用意,如果少主培养不起来,现在就已经被其他部族虎视眈眈的火族,未来真的不堪设想……
“少主,你也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是无能,扛不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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