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才听见老头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记得你好像不住在这个小区,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萧墨微微蹙眉,视线瞥了墙上的挂钟,说道:“大约十分钟前,我乘坐一辆白色轿车进来的。”
“今天早晨?好像没有车辆出入啊!”老头好像记忆有些迷糊,挠着花白的头发,似乎努力地回忆着,然后摇了摇头。
萧墨正欲发言,老头似乎想起什么,然后指着慢慢走过来的言谦,道:“我只记得他刚刚来过。”
言谦不明状况,皱眉问道:“怎么了?”
萧墨神情凝重地摇摇头,灵眸凝视着处于关闭状态的道闸栏杆入神,片刻之后,才回过神,道:“我们走吧!”
言谦顺着萧墨的视线,似乎也留意到道闸栏杆,然而前者没有过于显著的表现,只见其唇角轻挑,勾勒出的浅笑,不知是无谓,还是别有深意。
萧墨此时也无暇顾及新闻的报道,眼下最为担心的,便是简潼的安危。毕竟房间里留下着带有浓浓血腥腐臭味的肉皮。
心中万分焦急,可走出小区,言谦并未有打车的打算,反倒是慢悠悠的选择散步,说是清晨的阳光更合适慢行。
无奈的萧墨也不好提反对意见,只得静心陪同。只是他心中不禁涌起莫名的感觉,总觉得眼前的言谦很不寻常。
“这么热的天,你还穿外套?”言谦忽然停下脚步,对身后的萧墨说道。
“哦,身体有些不舒服,早晨天气凉,怕冷。”萧墨下意识摸了摸右臂,“对了,这几年你在国外过得怎样?”
言谦犀利的视线在萧墨臂膀短暂地停留数秒,然后轻笑着,讲述自己的故事。
从言谦的叙述中,萧墨得知,言谦在出国后修改自己的志愿,舍弃了前者最喜欢的生化学,转而学习冷门乏味的考古学。
虽然不知道言谦为何改变初衷,但现在看来,言谦在考古学上一定有所成就。
途中慢行细聊,萧墨似乎回到曾经高中时代同学们的谈笑风生,也渐渐懂得了言谦变化的道理。常年在国外,在陌生的环境下成长,有所改变也是理所当然。
与言谦的交谈,就像被催眠般,似乎行走很长远的路程,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疲惫,而且时间过得甚快,到言谦的住所,天已经渐渐黑了。
言谦的住所,原来是市区外西郊的一栋别墅,豪华高雅,那是欧式建筑,整体设计极其精妙,这样的豪华别墅,最起码几百万甚至上千万。
真是叹为观止,萧墨对言谦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钦佩。高中时代的言谦,无论是家境还是其它,都无法与萧墨相比。然而时别九年,两人如同互换,大别墅与拥挤的小屋,情景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萧墨嘴角不禁浮现一抹嘲意,而这些全在言谦的眼里。后者只轻微地笑了笑,然后指着透明的玻璃屋内,道:“简潼在那里!”
顺着言谦的视线,萧墨透过玻璃,看见简潼独自坐在宽敞的客厅的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像是发愣般,不饮也不动。
她就像壁画里的公主,坐姿优雅,灯光照耀下,肌肤显得白皙若霜。萧墨看见的,是简潼的侧面,她目视前方,视线显得有些空洞。
也许简潼是还在生气。迈开步伐,萧墨正准备进屋跟简潼道歉,却被言谦拦住。
言谦淡笑着,温文尔雅地说道:“简潼现在不想见你,你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看着言谦至真至诚的表情,萧墨有些无助,然后对着玻璃后的简潼大喊几声,可简潼跟没听见似的,依旧坐在那里,也不回头。
“这是隔音玻璃,简潼在里面是听不到我们说话的。”言谦淡淡说道,“好了,天色已晚,我也不方便留你。”
萧墨愣了一下,觉得这话听上去颇为别扭。只是主人家没有入请的意思,萧墨也不好私闯民宅。
凝望着简潼片刻,直到见其端起红酒在唇边轻抿了一下,萧墨这才放下心。跟言谦作别后,便举步离开。
水晶灯的照耀下,简潼轻轻放下酒杯,然后扭头缓缓朝屋外看来。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又若即若离般看着言谦。
那俊俏的男人,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然后如绅士般优雅的点点头。
简潼白皙的脸庞,一丝微妙而不经意的变化后,缓缓收回视线,继续品尝杯中的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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