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到了我身边。
“看了稿子吧,你写的这些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啊?”他离得太近,熟悉的气息太浓,我心跳加速,甚至眼眶都有些发热。
他拿过稿子,找到我的原话,眉头皱起,声音怪怪地念了起来:“我们也没有谁先追求的谁,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感觉对了,人就是对了。”
“怎么不合适了?八卦主播肯定会问你们这种问题的。”我觉得写得挺好啊,还很符合他的性格,不肉麻,也并不生硬。
他闻言扭头瞪着我,探究片刻,才霍然站起身,沉着嗓子说道:“那我就不去了。”
“可是钟总,你明明答应过我的!”看他出尔反尔,我也有些不开心,尤其是我请出了肖慎,甚至还酒后失言,在他面前出了丑。
“那你按我说的重新写,她问的是我,我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我双手赞同,无条件服从老板的任何要求。从包里翻出纸笔,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钟越这才重新坐了回来。他说话的时候还像往常一样,只要认真起来就特别专注,对着稿子逐字逐句地跟我分析,甚至于分析到了艺人的形象和公司的发展,如果做得太死,就会不好收场。
从我们重遇至今,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和平共处地坐在一起说话,不刻意,也不牵强,不针锋相对,也不曲意逢迎。我偷偷抬眼瞄向他,干净的头发垂下额头,他双眼专注盯着稿子,嘴巴一张一合,随着声音的发出,突出的喉结也上下来回动着。嗓子再次发干,我居然有些目眩神迷,蓦地脱口而出:“其实我和肖慎没什么关系的。”
他一顿,疑惑地转扭过头来,见我神色异常,他的眼眸也忽地一紧,可下一秒,他却状似轻松地戏谑一笑:“哦?这么快就分手了?”
我愣住,抿着嘴牢牢地盯着他。
“分手几天了?一分手就去相亲?你完全不难过?”他声音渐冷,还带着一抹嘲讽,“林乐遥,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当初我们分手,你也是这么快就和一个学长谈起了恋爱,是不是很快又分了,所以换了肖慎?现在呢?现在又不甘寂寞,所以到处相亲?”
不等他说下去,我“腾”地站起身,手中的笔快被我折断。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是我认识的,却为何又如此陌生。我拼命压着身体里那股熟悉的酸涩感,一遍遍告诫自己冷静自持,深呼吸几次后,我抓起了沙发上的包:“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送你。”钟越神色冰冷,跟着站了起来。
“不用,您是老板,我不敢劳烦您亲自开车来送我。”我僵着脊背大步快走,打开门,刚走出去,背后却是“砰”的一声巨响,愕然回过头去,竟是他狠狠摔上了门。
仿佛有什么轻轻一拉,心脏里的那个水坝已经开闸,被我压抑住的酸涩轰然席卷,我喉头一哽,脸上已经是一片湿热。可我却不敢停留,在很快又暗下来的走廊里,我朝着尽头的光亮,一路拔足狂奔。寂寞的足音回响,仿佛那段等待的岁月,海水淹没,焚心似火。
走出公寓,才发现已近凌晨,这处高档小区地处偏僻,环境优美,却人烟稀少,尤其是此时此刻。寒风一吹,我更觉得汗毛倒立,拉紧了大衣一头扎进了风中。不过走出小区就好得多,路灯很亮,我的影子短短长长。偶尔有车经过,却很难拦到空出租。
正在我咒骂老天不长眼的时候,身后一辆车呼啸而来,“哧”的一声停在我身前。车窗降下,钟越冷着脸叫我:“上车!”
“不用了!”我掉转方向,绕过车子继续前行。
他又把车开过来,拦住我的去路,口气更恶劣了:“我不想什么话都要说第二次。”
我死死地瞪着他,他也紧紧地盯住我,视线胶着,仿佛有火花迸出。我率先妥协,垂下眼,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很暖,可是我的心,却还是一片冰凉。
车子一路狂飙,我死死地拉着扶手,紧张地看着前方,霓虹灯纷纷向身后划过,像一道道炫目的色彩,电光幻影一般,如堕梦中。身边的人,浑身戾气,若不是路况不错,他这样超速一定会出事故。
想到那次车祸,我不由得一身冷汗,眼看着前方的十字路口,一辆夜间的垃圾车正要拐过来,我急忙叫住了钟越:“你小心啊!”
一个紧急刹车,将将停在了线内,对面红灯亮起,我松了一口气。
然而随即而来的,却是车内的沉寂,我们互相僵持,空气仿佛也忘记流动,若不是红绿灯上的数字在不断跳动,我大概都忘记了时间在走。钟越的声音在这片沉寂中突兀响起:“你知不知道被放弃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的声音听上去,竟然仿佛沾染了寒霜,有一种清冷的哀伤,我不敢置信地转过头,他却并没有看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好笑:“你这是在替肖慎打抱不平?”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点点收紧,我笑着的声音却逐渐颤抖起来,直到他投过来的视线里,多了一丝慌张,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竟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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