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心性、做派都大不相同,可毕竟从懵懂稚龄一路相伴着走过来,既互为依凭,自也就彼此影响,骨子里终究有些东西会不可避免的相似。
譬如此刻,明明各自心中都有着生涩无措的惴惴,却双双不约而同地假装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沉着老练。
仿佛谁先露怯,就算谁败下阵去。
叶凤歌的脸已红得没眼看,双肩绷直僵在原地,莹亮如洗的眸心漾着丝丝不愿服输的颤栗。
而傅凛那面红耳赤的模样也并未比她好到哪里去。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无措,他尽力不闪不避地与她四目相接,唇角勾起一点不大流畅的笑弧,一手环住她的腰背,另一手则略显犹豫地探向了她的腰带。
眼见场面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叶凤歌咽了咽口水,终于颤巍巍按住了搭在自己腰间的嚣张大掌。
“那个,我……有话要说。”俏脸红得快冒烟。
傅凛喉头轻轻滚了几滚,哑声道:“你说你的,我忙我的。”
被按住的大掌试图挣脱那羞赧柔荑的压制,倒也真“忙”。
“真不听?”叶凤歌以齿轻轻刮过微翘的唇畔,憋着古怪笑意。
“别耍花招了,躲不过的,”傅凛长睫颤了颤,沉嗓沙沙带笑,“方才你自己说会多疼我一些,言犹在耳啊,凤歌小姐姐。”
叶凤歌脸儿红红地抿紧了笑唇,密密的睫毛像被雨水淋湿的蝶翼,无力地扑腾了两下,按住他的手总算松了些。
察觉到她这状似无言的纵容,被她按住的那大掌翩跹一翻,准确地扣住了她腰带上漂亮的花结。
叶凤歌是个漫不经心的贪懒性子,素日里衣饰多偏素简,唯独有时会在腰带上做些文章,心血来潮时就按照家乡宜州的风俗,巧手打出个极其漂亮繁复的花结。
以往傅凛偶尔不经意地瞥见她这种花结时,胸臆间总会猝不及防地被她这难得的小女儿心思挠得麻酥酥。
可此刻真真与这花结杠上后,他突然就觉得,这玩意儿一点都不招人爱。
太、难、解、了!
叶凤歌垂眸瞥见他的“困境”,再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娇羞甜嗓中揉进了些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霎时打破了一室让人手足无措的暧昧旖旎。
先前还宛若“老练浪荡子”的傅凛顿时恼羞成怒,耳尖红透骨,腮边抹了尴尬的落霞色。
“有、有什么好笑的!”
受挫饮恨的傅五公子猛地低下头,重重吻上她的唇,凶巴巴将她那不合时宜的幸灾乐祸堵了回去。
两唇相接,舌尖挑开嫣红甜唇,带着三分恼火与七分蜜味,霸蛮蛮纠缠不休,搅动出一些叫人脸红心跳的细碎声响。
直到被扑在软绵绵、暖烘烘的床铺间,叶凤歌才轻喘着撇开红脸,终于挣扎着腾出一手,艰难地按住那不安分的大掌。
“算了,我认为,我们还是……正经做人为好。”
她笑着咬住唇角,全不知自己迷蒙水眸中漾着怎样如丝如缎的娇媚情态。
气息不稳的傅凛绝望哀嚎一声,耍赖般将周身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红透骨的俊脸埋进她的颈侧。
“我一点不想做正经人,”他似嗔似求地衔住她的耳珠,哼哼唧唧的拖着沙哑到不像话的尾音,“我想……做大人。”
“方才给过你机会……谁让你……结不开我的花结……”
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叶凤歌红脸带笑,使出浑身的劲才将他推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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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身形委屈巴巴地趴卧在侧边,偏着脸就那么直愣愣瞧着身旁的姑娘,纤长墨睫忽扇忽扇,活像她是个十恶不赦的负心人。
叶凤歌闷声轻笑,抬手遮住他的眼:“你乖乖的,冷静一下。”
“冷静不了!”坐失良机的傅凛懊恼捶床,“我恨宜州花结。”
和宜州花结的梁子是结下了,此仇不共戴天。
撒娇般的嘟囔抱怨,像一团蜜蜜甜软的云朵,轻轻砸在叶凤歌那本就砰砰跳个不停的心上。
虽他口中嚷着冷静不了,实则还是遵从了她的意愿,乖乖趴在被间极力平复紊乱的气息,克制着那对少年郎来讲可谓煎熬的欲念。
像只被驯服的小狼,在饲主的指令下艰难收起利爪与尖牙,抖开一身蓬蓬毛,茸软温暖,极尽顺从。
傅五公子在旁人面前时常又冷又凶、心思诡谲,如此刻这般温柔驯顺、全然至诚的一面,从来都是只给叶凤歌看的。
多年来她一直提心吊胆,就怕蓝皮册子的事被他发现。
怕他会愤怒、会失望,甚至会生了恨意,从此与她形同陌路。
可他没有。
他甚至在她“坦白自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蓝皮册子的存在。也知道了这些年她这些年的冷眼旁观,甚至知道她始终在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在记录、在研判他心底最隐秘痛楚的一切。
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生气、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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