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尾鸟,冰尺寒每一次在寒池崖见它都能感觉到它功力的减退。
冰尺寒四年前问它,何苦一直陪着一个始终会死的人类?回去沉睡千年他也是会回来的,何不让自己变强再找他?
灵物一旦衰竭而入轮回便如人类一般,失去记忆、功力,一切从头。冰尺寒不敢想象一梦醒来记忆深处却一片空白是怎样的情形,她宁可回到寒池崖定格时间睡上很多很多年也不要什么都重来。
火尾鸟却说:“我陪他太久了,有他在的岁月里我都舍不得离开。你也会遇上这样一个人,想陪他看这山山水水,充斥在他一生短短的一百年的所有记忆里——直到最后……我的记忆里不再有任何人。”
冰尺寒笑它:“我才不会跟你一样嘞,我有时间啊!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遇上这样一个人,我不会忘记他!”
苏未生想了一下碧烟宫那个还不到他腰眼高的娃娃,整天一副谁欠了她钱的样子,阴得很,总是拿药物整她看不顺眼的人,便说:“冰姑娘,那水明了实在是……不好相与啊!我们也知道她医术好,可万一她一个不高兴,我哥就完了!”
冰尺寒左手支在桌子上撩了一下耳边垂下的头发,无所谓地说:“没事,我陪你去,她最怕我了。”
“什么?”苏未生、苏父、苏母都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冰尺寒来回看他们好几次,无辜地眨巴眼,“去年她把我认出来了不太服气就……我把醉梦星拔剩一朵而已了……”
苏未生麻木地看着她,问:“怎么就不太服气?你抢她东西了?”
冰尺寒白他一眼,反问他:“传说苏家有一个上古秘境,总不能不知道冰时莲到底是什么吧?”
苏未生皱眉,奇怪地看她半晌,转头看向苏父。
苏父沉思了一会儿,抬眼看向苏未生,开口道:“冰时莲是上古第一名器,攻防兼备。当初这个世界是能飞升的,修炼也没有尽头。许是盛极而衰,慢慢地,神也会老也会死,就想抢夺冰时莲定格时间……”
说到这,苏父深深叹了一口气,苏未生忍不住问:“后来呢?”
“哪里来得后来?”冰尺寒一边吃糕点,一边说,“生而有命,天道轮回本就是应该的,冰时莲是天道留下的唯一一个改变时间的工具,却没料准人心。当年寒池崖周围的冰山全是冰时莲,神、人不去想怎么撒播更多冰时莲撑起这个世界,反而都想据为己有,不曾想,冰时莲完全依附冰而活,没多久,神界崩塌,天道封锁这个世界定下必定轮回的枷锁,冰时莲就是阻断外界的器。”
苏父接上话头:“没错,所以我也没想到居然还有生出灵的冰时莲,四秘境这么多年只有三个秘境之主出来,我还以为冰时莲真的死绝了。谁知十二年前钭璱宗大肆宣扬冰时莲就在钭璱宗,如今有所求才想求一颗莲子。”
冰尺寒眼珠一转,问:“什么叫钭璱宗大肆宣扬?别说我,上古留下的珍贵灵物都是只有一株的,宣扬冰时莲在钭璱宗有什么用?”
“另外三家得秘境之主相助,钭璱宗许久不出天才,十二年前几乎被取而代之,要不是姑娘去了钭璱宗震慑众人,现在可就不是钭璱宗镇守寒池崖了。”苏父温声道。
“是么!”冰尺寒想起手里握着五神钉就敢杀她的间伢和宁可牺牲掉她的何茶,原来以为她只是一件武器,总不会比阴损的五神钉更厉害。
冰尺寒冷笑一声,整个书房温度下降许多。苏未生连忙端起糕点递到她面前,问:“冰姑娘,消消气,”转而看向苏父,“父亲,现在那医师在哪?冰姑娘见见吗?”
苏父点点头,说:“医师在你哥哥那呢,有劳冰姑娘走一趟了!”
冰尺寒笑笑:“应该的,苏公子救了在下一命,做牛做马都得还上呀!我可许诺了此生追随二少爷的,二少爷你说是不是?”
苏未生正端着茶杯撇去浮沫,听罢手一顿,微微侧头看向笑得一脸天真的冰尺寒,艰难且扭曲地笑,眼角都皱了,回道:“你高兴就好……”
碧烟宫
冰尺寒跟在苏未生身后去苏家大少爷的院子,苏父苏母还有事就没陪着。
流水仙境跟寒池崖不一样,这里四季如春,繁花遍地,风吹过来是暖的,白色的蝴蝶落在冰尺寒曲起的指尖,微弱的流水声如同在心底湍湍流过,柔软而暖和。
“这里真好,”苏未生回过头看冰尺寒,冰尺寒冲他露齿一笑,“这里的光是暖的,还有这么多寒池崖和钭璱宗没有的东西……”
苏未生继续向前走,随口问道:“你不是也去过其他秘境嘛?怎么还羡慕这些?”
冰尺寒慢悠悠吊在他身后走,指尖拂过路边的花花草草:“我确实没有见过,去年是我唯一一次离开钭璱宗,还是坐何宗主的坐骑,呵——你也知道他的坐骑是鹅,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乱扯,走了半刻钟才走到苏家大少爷苏未初的院子。苏未初的院子满是绿色,只种了不会开花也不会结果的树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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