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之紧要之时不得耽误国事, 故而内阁除礼部尚书均不在随行之列, 虞墨戈自然也不必同去。
不但不能同去, 虞墨戈及严恪忱等人早便被人监视起来, 没有任何与皇帝接触的机会。虞抑扬还在山东未反,北方胡虏则趁国乱南侵,昌平侯世子伤势方好便与前几日北上了, 辽东一样不消停,唯一稍让人安心的便是沿海抗倭有罗平相助,秦敬修势如破竹。即便四方皆平定,于此刻的京城而言,仍是鞭长莫及。
留皇,这根本做不到。况且祭祀大典,关乎社稷命运,他也阻拦不了。
但嫣儿的方向指得对,这件事皇帝的态度才是关键……
东方,日头已经露出金芒,宫殿钟鼓声响,皇帝便要启程了。虞墨戈站在三法司大门外镇定沉思。
都察院内的灯笼还亮着,眼见着小吏一盏盏地熄灭,像似倒计时一般催促着自己。“一定有办法的……”虞墨戈告诉自己。
不远处,九羽匆匆赶了过来,方见虞墨戈便在他耳边道了声:陆延真回来了……
……
行进队伍浩荡,扈从仪仗,车乘连绵,一路礼制繁琐,从城内到城外北山,竟走了一整日的路,到行宫时已然是下晌了,安置妥当后陈湛稍作歇息便带着皇后去给太后请安。
帝后同来,太后欣慰。尤见陈湛与谢婉这两日同寝同食,相重相敬,连看彼此的眼神中都掩不住浓情亲昵,齐娀瑶觉得这皇后她是选对了,只要她得圣心,那么谢家和齐家便能皇恩永固。为了家族荣宠,她可谓是煞费苦心。这么些年勾心斗角、忍气吞声,终于压过了贵妃,借着陈湛坐上了太后的位置,她怎么可能容人动摇……她想到了皇宫里被她软禁的容嫣。其实对这位虞夫人,她还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不讨厌她,甚至很欣赏。可无奈的是:谁叫她偏偏就嫁给了虞墨戈。
眼下她也忐忑,若是虞墨戈答应自己的条件还好,若是不答应她也不是很清楚该如何处置这个惺惺相惜的女人——或许说她心里有答案,只是因相惜而暂时逃避罢了。所以她选择晾虞墨戈些时日,分离得越久,思念越深,深入骨髓他便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了……
太后想得出神,心不在焉。陈湛笑笑,恭敬道:“母后怕是今日路途劳累乏了吧,您且休息,儿臣不扰您了,明个一早祭祖儿臣来迎您。”
太后慈笑点头,眼眸一转侧目瞥向了陈湛身边的小皇后谢瑶。视线对上,谢瑶先是一愣,随即目光无措,小脸登时酡红娇艳,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便随陈湛一同退安了。
祭祀前不能食荤,不能同房。帝后二人各自安置了寝殿,不过入夜,皇帝还是将皇后召唤来了。仪臣不敢管,报到太后那里,太后笑笑,淡然道:“皇帝自有分寸,他懂得该如何。”仪臣踟蹰不肯走,太后无奈只得遣了锦瑟去提点一番,这才算了了。
伺候皇帝歇下,皇后也躺在他身边。
灯火熄了,陈湛屏息,瞪着眼睛望着明黄的承尘,直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忽而门外有何声音。这声音细微得根本不易察觉,可他却腾地起身,跪在床上警觉地四下环望,那神情宛如觅食的豹,可眼中又布满惊恐……
这一举把皇后惊到了,昨晚他也亦是如此,但她没敢问,今儿耐不住了。
“陛下,您是要找什么吗?”她跟着起身问。
陈湛推开她,示意安静,谢瑶吓得连呼吸都不敢了,直到身边人缓缓躺了回去她还直愣愣地坐在那。陈湛看着她僵直的背,手覆了上去。突然被碰,谢瑶惊得一个激灵。
“睡吧。”陈湛摩挲着她背安抚,拉她躺下了。
谢瑶哪睡得着,攥紧了被子小声唤道:“陛下……”
“嗯?”陈湛轻应。
“方才……”
“方才吓到你了?”陈湛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僵着,便伸出胳膊将她搂进怀里。陈湛怀里暖融融的,嗅着他身上龙涎的味道,谢婉紧张却又无比安心。成婚这两日皇帝一直待她体贴,她极是满足。“没有,我是担心陛下。”
陈湛沉默,良久叹了声道:“这么多年,都养成了习惯了。都道皇子至高无上,可谁又知皇子的苦。我出身低微,比不得陈泠,自小无人怜惜便罢了,可还是免不了成为人家的眼中钉。你知道我身子为何弱吗?是因为九岁那年我误饮了‘不干净’的东西被毒害的,养了足足五年才恢复。可从那以后,这些事便没断过,下毒的,闯敬王府的,还有离府被行刺……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不敢在自己寝殿的床上睡,而是躲在床脚,蜷成一团。有时候冷得实在忍不了了,可我还是不敢上床……”说着,陈湛似无所依靠一般抱紧了怀里的人,他明明高她那么多,可眼下却像个孩子一般贪婪她的温软……
但凡是个女子感受到丈夫无助时没有不心软的,谢瑶也是个普通的姑娘,即便面对的已然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可她还是莫名地疼惜他。
太后无数次嘱咐她要取悦皇帝,还争夺皇帝的心。可眼下还用刻意讨好吗?心里被一股子柔情添满,她也抱紧了他,柔声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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