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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的二月初,我只身从老家辽河源县坐了九个小时的火车,来到四百六十公里外,这座东北最大的城市——沈城。
我要到一家大型的汽车修理厂学徒。
“通力修理厂”隶属于市交警大队。这种企业与政府执法部门的上下级隶属关系,在今日看来是十分荒谬和怪诞而且根本就是违法的。但在当时,这种政府部门搞第三产业创收的现象并不奇怪,而且全国都很普遍。
那个时候国家还没有出台车辆强制保险的法规,交警处理事故甚至没有所谓的简易程序。所以很多时候,车辆一旦肇事,尤其涉及到违章驾驶而导致的车辆肇事,处理起来程序便非常复杂。交警除了要暂扣责任车辆,还要对肇事中违章的驾驶员进行处罚。至于处罚的力度和手段,办案警察当然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比如同样的违章,司机可能面临几十或近几百元的罚款,也可能是暂扣甚至永久吊销驾驶执照。至于选择那种处罚方式?用交警的话来讲;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违章者的态度。虽然交警们从没说过所谓“态度”,是否也包含了车主和司机主动选择去我们厂里修理肇事车辆这一条。
所以即便是在每年七八月份肇事车修理行业的最淡季,在其他同行修配厂都门可罗雀的时候,我们厂里也永远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车辆的待修日程永远都是排的满满。
虽说生意的兴隆与修理厂深厚的后台密不可分,但必须承认的是,这里的肇事车修复技术绝对是无可挑剔。
因为身为执法部门的交警队也不想给人留下仗势欺人甚至以权谋私的话柄,所以在建厂之初,那位身为交警队退休老干部的厂长,为了不辱使命、为了更好的给警队创收,便几乎动用了他在职期间积攒的所有社会人脉,高薪挖来了许多手艺精湛的技工。
毫不夸张的讲,当时在全市范围内而言,这家修理厂的肇事车修复技术与其它同行修理厂相比绝对是一流的。
而我这位来自外乡的孩子,之所以能够有机会进入在这个大城市中几乎是最优秀的肇事车修理厂学徒,则完全因为在一个多月之前发生在我老家辽河源县的一场车祸……
那天一早,大约凌晨三点一刻左右,我便和往常一样顶着漫天的星斗和令下二十几度的严寒,蹬上我的脚踏三轮车离开家门,朝着距离我家六公里之外的蔬菜批发市场驶去。
隆冬季节,小县城里的每条马路几乎都盖满了积雪陈冰,但三轮车却被我蹬得飞快。说实话,那天我有点睡过头了,起得比往天晚了自少半小时。所以我必须加快速度,赶在五点之前批到菜并且蹬着载满蔬菜的三轮赶到早市;去晚了可能就占不到好位置。
凌晨三点刚过,人行道上几乎空无一人。我蹬着脚踏三轮以近乎手扶拖拉机的速度和气势肆无忌惮的一路飞奔。刚刚转过街角,眼角的余光中便见一支白影,箭一般的从我的左侧也就是快车道的方向窜来,并且迅速在我面前闪过。眨眼间便窜过了人行道钻进了路边的小树林;消失不见。
当时给我的感觉是,体形上判断那应该是一条白色的小狗,但从那敏捷的速度上来讲更应该是一只大猫;只不过个头比一般的家猫略大一些罢了。总之那东西丝毫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或好奇,因为在当时、在我们那个小县城里,无论随便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见到几只野猫野狗在面前跑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那条白影在我视线中尚未完全消失的瞬间,一阵炫目的白光便随后射来。
白光之后,一个好大的黑影带着一阵劲风在我面前呼啸掠过。接着我便听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哐噹!!呼咙……”
“吱呦!!哗啦……”我本能的一脚踩住了刹车,但是刹车踩的实在太急,我整个人连同三轮车一齐在满是积雪陈冰光滑如镜的路面上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原地飘移旋转,之后人车分离;我被摔了个四仰八叉。
“我靠!什么情况?”我顾不得被摔得浑身生痛,几乎手脚并用的从光滑的冰雪路面上爬起,抬头望向远方;黑暗处,一点微弱的火苗正无声燃起。
“我靠!是车翻了!!来人呀!快来人!!汽车要爆炸了!救人……”我一边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一边朝那辆四脚朝天躺在路边小树林里的吉普车跑去;可是空旷的马路上莫说是人,连个鬼都没有
那一刻,我在所有电视剧、电影里面所看过的汽车肇事后因激烈撞击所导致的起火、爆炸的画面几乎同时在脑海中闪现了一遍。
“喂!!还有活的吗?能说话吗?!还能动吗?!”我跑到那吉普车进前,弯下身对着车窗的位置喊道;车窗的玻璃早已碎了一地。两棵手臂粗细的小树被吉普车拦腰撞断,半截树干横插进了车身里;侥幸的是它是插进了车的后备箱而非驾驶室内。
“救、救救我,我的腿卡住了,帮我把车门拉开……”驾驶室里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只听到了一句焦急的呼救声传出。
“你等一下啊!别怕我帮你开门!!”我一边安慰着对方一边用力拉扯车门;可那车门却纹丝不动。
“等着啊!别怕!!”我嘴里说着,双手迅速解开自己大衣的纽扣;那一次,我几乎创造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快,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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