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丫头?”老夫人更为诧异了, 愣怔了少顷,似乎恍然明白了什么,道:“难道,他找到了临霜?”
黯淡的面容忧郁重重,长公主轻轻点了点头。
心中似乎恍然明悟,老夫人的面庞顿了少顷,带着些微的震讶与迷茫,隔了片晌,她面色恢复如常,只是握着手杖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母亲……”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长公主握住她的手。
“我没事。”她轻一摆手,让自己强行冷定下来。手中的手杖垂地两下,心中却莫名有了些烦躁。她轻蹙着眉,言语间似是质问又似是自语,责备道:“当初,我不是已告知过君瑶,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将临霜藏好,怎的还会……”
“是儿媳的错。”长公主略微低下了脸,“早知道,我应该将那孩子送去更远些的地方。歌儿自从参与了闱试,就时常往宫中跑,这一来二去,总也难免……”
“这又怎能怪你。”老夫人摇摇头,“你当时,已经做得很好了,或许,这是注定……”轻叹息了一声,她无奈地摇头。
“原来母亲和祖母一直都心知临霜究竟在何处,只是一直隐瞒长歌!”——
突兀的话语突然漫进屋室,一道身影突然踏着烛光进入。冷淡的神情面无表情,却显透着万分的不快之色。
老夫人和长公主同时一怔,讶然地回过头,一时尴尬地不曾说出话来。
看他的神色,显然,他已明确听到了她们的话了。
“歌儿……”微怔了一怔,长公主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口,上前一步似要抚住他的臂膀。
沈长歌却悄然撤后一步,避开了她的手,望着两人的目光异常的冷漠。
“祖母,母亲,”他道:“临霜当初根本不是自愿走的,而是被你们逼迫走的,对吗?”
“是又如何!”老夫人突然有些怒了,手中的手掌沉重坠地,呵斥道:“你为了一个丫头,连你的未来,你的前途全部都不要了!我们难道,要一直看你这般错下去吗?!”
“可祖母觉得我想要的是什么?”沈长歌淡淡道:“祖母和母亲觉得,只要没了临霜,我的前途就会一直顺遂下去吗?祖母和母亲有没有想过,或许就因有了临霜,我才有心追逐那些功名利禄,可若是要我选择,长歌宁愿择选临霜,也并不愿要那些虚无的虚名。”
“你……”老夫人一愕,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身子猛然一晃,“你这是什么话!”
“歌儿!”长公主忽然驳斥一声,朝他摇摇头。
“祖母,母亲。”沈长歌淡漠的话语异常坚决,“你们若真正了解我,就应该能知道,当初你们这样做的时候,我会怎样做。临霜一人,实破不了定国公府的地位,定国公府的声名,也不该系在我妻子的身上。长歌既决定娶临霜为妻,便有足够的信心可以保证,凭长歌一人之力,不靠着妻家助力便也能够匡大沈家,匡大公府,也希望祖母和母亲可以相信我。”
“可你就因陆临霜一人,闹到如今你冲撞君上,龙颜大怒的地步,你觉得,你值得吗?!”老夫人的心中悲哀而无奈,她不明白,为何换做旁人孰是孰非这般明显的选择,他却始终要这般坚持。
“长歌会尽力说服陛下,请陛下应允,而祖母与母亲这边……”微微低了眸,他一撩衣摆屈膝下跪,郑重叩了一首,“长歌只希望,祖母和母亲可以支持长歌,求祖母与母亲应允。”
身子轻轻晃动了一下,老夫人面目哀愁,心中似乎沉甸甸的,她却没有一语可以反驳。轻摆了摆手,她终是哀声轻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
沈长歌沉默跪着。
“如今你已大了,我……已管不了你了,你若心中已决定,那么……便自行掌握分寸吧,我……不管了,不管了……”
她的嘴唇微微发颤,容色白而伤神,一边说着,一边蹒跚着朝着门外走去。
“母亲……”长公主见状唤了一声,忙走上前搀扶住她,伴着她一起步出门去。
沈长歌瞬时心中大动,一拧身转向她们离去的方向,重重伏了一首,“谢祖母!谢母亲!”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手掌轻蜷,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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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的皇城自是种别样的沉寂与巍峨。内殿的烛火跳跃地燃着,在精致而温馨的殿中落下一层如雾的暖色。
批完了最后一封奏折,梁帝撂了毫笔,双肘半扶桌案,轻揉了揉紧绷的额穴。令人疲倦的事务一桩接着一桩,令他总不由倍感疲倦,这个天下间最尊贵人,每到此刻,总也不过只是一个已年近五旬的普通人。
一双手忽地将他的手从旁移开,立在他的身后,替他揉按着两鬓霜白的额。轻却准确的力道永远揉捏得恰到好处,不过片刻便消了大半的疲倦。
梁帝眉目稍霁,手微微一探止住了她的动作,将她拉过身边坐下,他看着她轻笑了笑,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臣妾自当是要侍奉陛下睡了,才能睡得着的。”沈君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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