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她?”
苏锦笙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每次都要把喜欢挂在嘴边。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这么毫无顾虑的,向另一个人吐露自己的心意。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她永远都不会懂。
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此刻那双澄澈的眸子,正在慢慢蓄起一团雾水,仿佛下一刻自己回答是,她就会当场哭出来。
其实,苏锦笙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周靖瑶。
他们初次见面,周靖瑶就对自己做出那样惊世骇俗的举动来,委实让他有些承受不住。所以心里对她一直是有些排斥的,只是后来她三番两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经过了这么多年,他慢慢的也不再似当初那般排斥她了。
她热烈的就像一团火焰,对他总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全部的热情,而他却一心想要待在自己规划好的人生里,心如止水的过完这一生。
所以,他想自己应该回答是,然后彻底让她死心,这样对她也好,对自己也好,都是最正确的一种解决方法。
只是一开口,却变成:“你瞎想什么,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整天把这些挂在嘴边。“
周靖瑶刚才还像被全世界遗弃的表情瞬间和缓,她不忘上前拉开孙语宁那双碍眼的手,转而笑眯眯的问他“我今日生辰,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苏锦笙知道这丫头心大,要不然自己这样冷淡的待她,她也不能缠着自己这么多年,却也没料到她心能这般大。前一秒还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下一秒就能笑的灿烂如花,真不知要说她乐观,还是没心没肺。
不过看她一副阴云转晴的样子,他心里却是莫名的松快了些。他转身走到一处摆放着同是黄花梨亮格柜前,翻出了一个画轴,然后递给了她。
“你这小酸儒,就知道画画,哪次生日都是送这个,一点新意都没有。”
她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是快速的接了过去,迫不及待的打开。
画上是两只寿带鸟,取寿字,寓意福寿双全,用色素雅,颇有些意趣。周靖瑶一贯知道苏锦笙作画好,只是见两只鸟儿如此灵动的模样,更为喜爱,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
苏锦笙见她明明嘟着嘴,可那双刚被水雾洗礼的杏眸,此刻却亮闪闪的晃人,再配着她那天生带着灵气的五官,竟让他看的有些失神。
孙语宁看着两人之间快速转变的氛围,心里气的不行,想着“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让你好过。”心里盘算一阵,就有了个计策,面上却是一丝都未曾显露。
“姐姐不知道今天是靖瑶妹妹的生日,早知道也会早早的给你备上一份生辰礼。要我说,这都得怪表哥,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让我这般尴尬。”
她先是热络的上前,自说自话的执起周靖瑶的一只手,虽然被周靖瑶快速的甩开,面上也没有露出一丝恼怒的痕迹,反而还含笑的,抛向苏锦笙一个嗔怪的眼神。
周靖瑶看着她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更有些反感,却也知道自己今天再不能当着苏锦笙的面前,同她争辩起来,遂打算收拢起画卷,却未料到她也将手伸了过来。
“靖瑶妹妹好福气,得了表哥的真迹,连我这个妹妹都极少收到呢。记得上次的那幅石开牡丹图,还是我软磨硬泡的求了他半天才求到的。快给我看看表哥都画了什么,好让我也跟着靖瑶妹妹沾沾喜气。”
说着就要来夺她的画卷,周靖瑶未料得她竟会来这一手,反射性的往回收,她状似无意的一拉,只听空气中“嘶”的一声,就将一副好好的画卷撕扯成两半。
“啊!对不起啊靖瑶妹妹,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等姐姐再赔给你一幅。”说着就红了眼眶,重牵起她的手,似是极害怕无措的模样。
周靖瑶看着前一秒还完好无损的画卷,下一秒就从中间撕开,再一想到,刚才因为她才摔碎的琉璃玉髓金如意步摇,眼睛顿时气的通红。
苏锦笙一看周靖瑶的模样,心下就想着要坏事了!
“我呸!谁他妈当你是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儿了。”
果然,周靖瑶一时怒到极点,哪还有那些子顾虑,当即便丢开手上的残画,扑着孙语宁去了。
“我他妈的让你不是故意的,让你坏了我的发簪,让你撕了我的画,让你装,让你装。”
周靖瑶惯是个会打架的,养在宅门里的孙语宁又岂是她的对手。一边骂着,一边上去扯她的头发,脚下还不停,在苏锦笙赶上来之前,孙语宁愣是生受了好几个闷踢。
孙语宁也没料到这丫头是这么个不管不顾的习性,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几下就被撕扯的衣鬓散乱,身上还有好几个脚印子,大腿跟屁股也被踹的生疼,哪还有刚才官家贵女的风范。
要说这周靖瑶本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平时都是旁人吃她的闷亏,哪还有她让生受的道理。要不是在苏锦笙面前还有所顾忌,早她妈大耳巴子抽上去了,还跟她费什么话。
苏锦笙一个男子,也不好随意触碰他们未出阁的女子,虽心下着急,却顾及着礼仪,这个架拉的也有些吃力,又加上周靖瑶一红起眼来就不管不顾的习性,愣是狠揍了孙语宁个舒心畅意才松开了手。
“今儿是看在你表哥的面子上,我就暂且饶了你,下次再敢在我的面前抖机灵,玩儿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看我不大耳刮子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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