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袋子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钱也散开了。
那人狰狞地瞪向黎一白的方向,看到男人双手斜插入裤兜,并未有任何小动作,羞恼地咬牙切齿,指使手下捡起钱,抬着僵麻的手离开。
温澜九抿紧了干涩的唇,掬起眉头,担忧地看向温初十。
“初十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温初十摇头,咧开嘴笑,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姐,我没事,你交给我的东西,我藏好了的,爸呢?”
温十三的遗体抬回家就摆在正屋中央的木板子上,搭了白布。
大抵是要下雨的缘故,地面起潮,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子霉臭味。
温澜九给自己和弟弟的头上裹了孝布,温初十瘦削的身影一弯,跪倒在温十三的遗体旁边。
他伸手想要掀开白布看一眼,被温澜九拦住。
“初十,听姐的,别看。”
那焦黑干瘪的模样,根本不是人该有的,温澜九每每想到心跳都在打鼓。
温十三在世的时候讲过很多乱七八糟鬼怪的事情,但那远远没有真正遇到的时候让人心惊胆战。
温初十不想让她担心,当真就没坚持要掀开白布。
姐弟两人跪在温十三的遗体前,竟没有一个亲友过来慰问。
“温小姐。”北夜奉命站在门口,小声地喊。
温澜九瑟缩,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眶翻红,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们家现在这个样子,你们少主真的忍心和我谈钱的事情吗?他长得那么帅,真的忍心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吗?”
那两万块钱,她是坚决不能给他的,她现在很缺钱!
额,夜北面露窘色,“温小姐,我们家少主只是想让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他累了,要休息。而且需要你做晚饭。”
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打黑。
温澜九瞅了一眼,眼珠子转溜,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两步到黎一白的身旁,“大哥,今晚您要住我家呀?晚饭也是我家吃?”
黎一白看着黑眼珠子滴溜溜转的温澜九,颔首。
温澜九挺了挺胸脯,“既然这样的话,那两万块钱我就不能再给你了,住一晚的费用正好和你找人帮忙搬遗体的费用抵消,一顿丰盛的晚餐正好和你之前讹诈我的车费抵消,说起来你还有赚,咱们俩清了。”
说完,根本不管男人作何表情,折身回屋。
“初十,把姐交给你的东西给我,我要全程保管。”
接下来的日子,还得靠那两万块钱过呢,节约一点应该能够温十三的丧事和温初十的学费。
一个小时之后,当四碗清汤寡水的方便面端上桌时,黎一白和夜北俱是愣住。
温澜九头都没抬,一天没吃东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呼哧呼哧将一碗方便面干得底朝天,连汤都没剩。
看那尊贵的男人抑着眉一口没吃,好像是嫌弃的样子,嗔笑。
“大哥,你要是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吃,反正我们家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吃。”
“我叫黎一白。”
黎一白无波无澜地说。
黎一白?好怪的名字。
温澜九瘪瘪嘴,站起身,“小白,我劝你还是将就吃了,不然半夜饿肚子什么都没得吃,我不和你废话了,我得去跪我老汉。今晚你和那位哥们儿就住里面那个屋子,反正我和初十也不睡觉。”
语毕,又去正屋跪着了。
是夜,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才几个响雷,白炽灯闪了两下,电就断了。
小地方就是这样,有时候就几个空雷都会停上一天的电。
温澜九挫败地叹口气,偏头一看跪在旁边的温初十,上半身整个靠着后面椅子,是睡着了。
揉了揉僵麻的双腿,她爬起来去找蜡烛。
其实她心里也发毛得紧,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外面风声急促,呜呜的如同怪物的嚎叫。
温澜九咽了咽口水,快速地从柜子里翻出旧蜡烛和打火机,点燃。
嘭--
一声巨响,之前明明别得很严实的双叶大门突然被吹开,巨大的风注从外面灌进来,参杂着沙土和树叶,将蜡烛瞬间吹熄。
屋子噔时又变得黑漆漆的,闪电从外面劈砍进来,将屋子中央的白布照得透亮反光。
温澜九捏紧了小拳头,忍不住喊了温初十几声,但温初十睡得死,根本不回应她。
她的头发被灌进来的风吹得飞起来,抬起胳膊遮住眼睛,走过去关门。
仙人板板,这风怎么这么大,吹得眼睛都睁不开。
咬着牙,浑身的力气都用上,这才勉强把房门拉拢合住别上。
长吁一口气,温澜九旋即准备再去把蜡烛点燃,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躺在木板上的温十三突然坐起来,散发着白光的白布刷地掉在了地上。
她尖叫一声,吓得双腿一软,靠着门背瘫坐在地上。
闪电的光不知从哪个地方劈进来的,惨白的正好打在温十三焦黑干瘪的身子上,他坐在木板上,豁着一张大嘴。
温澜九早就吓得全身瘫软,捂着眼睛坐在地上。
温初十就睡在木板旁边,怎么都喊不醒,而里屋睡着的两个男人,更是没有反应。
“九儿,别怕,是老汉。”
温十三发话了,声音倒是和以前一样。
温澜九还是怕,不敢睁开眼,哆嗦着缩在门背后,那门,好似有人拼命地在外面拍打,要冲进来似的。
“九儿,九儿,你听老汉说,老汉的宝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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