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在古代意味着什么,秦昊其实比谁都清楚,所以,当他再次走出茅草屋的时候,他的肩上不仅扛着秦王氏的希望,也扛着秦氏家族的希望。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秦家目前的境况,秦棣似乎不关心,或者不到关心的年纪,他关心的永远是他的陀螺,见秦昊朝自己走过来,怕他又捣乱,赶紧打着陀螺往一边去了。
秦昊见此,三步并着两步来到他的身旁,右手一探便如小鸡般地将他抓住,跟着伸出另只手,要解他腰间的绳索,“这草绳扎得太紧,对你的肠胃不好,哥给你松松!”
“我不松,松了饿!”秦棣几次挣扎不脱,不得用双手死死地捂着草绳的结头,仰起小脸,神情间既委屈,又倔强。
秦昊没理他,自顾将他的草绳解开,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你尽管松开,哥保证从今往后,让你吃得饱饱的,今天中午,哥保证让你吃上肉。”
“真的?”一听有肉吃,秦棣那双小黑眼睛顿时放光,望着秦昊,惊喜之中还夹杂着极度的不信任,“哥,你没骗我?”
“哥啥时候骗过你?”秦昊敲敲他的额头,轻轻笑道,“只要你在家乖乖的听娘的话,哥不但保证你天天有肉吃,还能保证你有学上。”
“昊儿,你尽瞎说什么呀?这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快去上学?”秦王氏见秦昊在那儿没完没了的保证,心头只觉得酸酸的,赶紧将秦昊打发走。
不能兑现的保证,对秦棣来说就是有种伤害,不管是对秦昊,还是对秦棣,秦王氏都容不得他们受半点的伤害。
这是一个母亲在本能的保护自己的孩子,虽然这种保护对母亲来说很残忍。
秦昊没有争辩,因为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以秦家现有的经济条件,能供自己读书,靠的不仅仅是父亲的那些饷银,也不仅仅是秦王氏的持家有道,还有整个秦氏家族的资助。
换句话说,他能有机会进府学读书,靠的是家族之力,靠的是整个秦氏家族的肩挑背扛,中华民族的家族传承在这儿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秦昊目望着秦王氏,见她斜依在茅草屋旁慈祥地望着自己,双目中尽是期待,轻轻地叹口气,拍拍秦棣的肩膀,转身离开茅草棚,朝登州府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田横山,秦家就在田横山的前面,茅草屋的后面就是远近闻名的田横寨,秦昊上学的地方在登州府,学院的后面就是号称仙山楼阁的蓬莱阁。
田横山离学府并不远,满打满算亦不过五六里,秦昊来到登州府后没有直接去书院,而是来到登州府的军衙。
管军需的是个胖子,胖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远远望过去,就是一条眯着的缝。
说明来意,胖军官也没说话,直接从库房里拿出一袋铜钱,将一本厚厚的帐薄扔在他的面前,爱理不理地道:“在这上面按个手印,这钱就是你的了。”
大宋朝虽然提倡读书,但受生产力的限制,文盲率还是相当高的,读书人可谓凤毛麟角,一般的人别说识字,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都不会认。
所以,按手印按脚印便成为最常规的选择,也是最受大家认可的选择。
秦昊既没按手印,也没按脚印,作为登州府有名的读书人,他选择的是笔,拿起笔架上的毛笔,沾沾墨汁便在空白处龙飞凤舞地写上自己的大名。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端的好字。
秦昊虽然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却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毛笔字,能写出这手好字的,自然得益于前世秦昊的苦练而形成的肌肉记忆。
秦昊的这手字,远比胖军官的鸡抓米要飘逸俊秀得多,这一幕直瞧得他目瞪口呆,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秦昊左手拿着钱袋,反复地掂量,右手指着那钱袋,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胖军官,眼睛不怀好意地眨巴着道:“军爷,这钱袋不会拿错吧?会不会是别人的?”
“别人的?”胖军官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耐烦地挥挥手,“这就是你爹这个月的响银,爱要不要,别打扰老子睡觉。”
秦昊将钱袋放回到柜台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完之后,还喃喃自语地道:“我越看越觉得这袋钱不是我家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只好去找马扩马兄过来确认一下。”
“马扩马兄?”
胖军官见秦昊没叫马扩马将军,而是直呼马扩马兄,突然意识到秦昊是读书人,而马扩虽然是武将,却是文武皆备,或许他们真认识。
当他想通这层的时候,那双眯缝的眼睛终于不再眯缝,而是在斗然间睁得老大,猛地从坐椅上弹跳起来,故作恍然大悟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这钱袋还真是拿错了。”
说完之后,便屁颠屁颠地跑进库房,没过多久,又拿出一个胀鼓鼓的钱袋出来,恭恭敬敬地交到秦昊的手中,“秦公子,总共三千文,请点点。”
拿到自己想要的,自然不必再做无谓的清点,免得大家的面上过不去,当即笑笑道:“清点就不必了,希望下次我母亲过来时,军爷千万别拿错。”
克扣军饷,古来有之,秦昊没有追究过去的帐目,因为以他现在的实力,细胳膊细腿的,还是别去踢这块铁板为好。
三贯铜钱,二十几斤,以秦昊现在的身板提起来还真有些费劲。
好在古人的智慧是无穷尽的,装钱的是那种长桶形的布袋,过去又叫搭链,秦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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