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见莫欢脸色苍白地出来,连忙迎上去,心有余悸地看了崔嬷嬷一眼,低声道:“姑娘我们走罢。”
…………
净空一下朝,就得知了寿安宫的事。听说莫欢已经被接到皇后那里,他才暗暗地舒了口气。心里恨不得立马到她身边才好,暗自猜测了许多种可能性,不管哪个都觉得莫欢定是受了委屈。
“王爷,莫姑娘就在那儿。”凤栖宫的掌事内侍气喘吁吁地跟在净空后头,一边指着凤栖宫旁边一处小园子里的亭子,一边趁着净空不注意擦擦额角的汗。喘了口气暗道,这安亲王方才是恨不得直接飞过来。
净空顾不上许多,满心满眼皆是莫欢。只见她静静地凭栏而坐,看着手里的青花缠枝花纹茶盏暗自出神。
看着她目光迷离的样子,净空心脏狠狠一揪,几步上前低低地轻唤了她一声:“胭脂。”
莫欢回过神来,抬头看他。净空一身朝服未换,神色焦急,显然一下朝便赶过来的。
方才在寿安宫的种种皆浮到眼前,委屈、害怕和惊慌全部涌了上来,莫欢瘪了瘪嘴,眸子里立马就泛了泪意。明明人前尚且可以镇定,到他眼前却脆弱得不堪一击。不知为何,心里突地一股埋怨,撇头不去看他。
见她泪水顺着眼角而下,净空万分心疼,连忙转到她眼前去,伸手替她轻轻拭着泪水,愧疚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他心里自责万分,千防万防,没成想太后会亲自寻她问话。
“你别不理我。”净空见莫欢依旧抿着嘴不说话,心中难受。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但凡看见她哭,自己的心就焦躁无比,却又手足无措。
“你怎么才来?”莫欢泪眼朦胧,微哽的鼻音听在净空心里,绞得他心痛不已。
“是我该死。”净空如今也顾不上许多,执起她的素手,轻声安抚。
动作间,莫欢袖口微微滑落,净空这才发现她左手背上一条血痕。他剑眉紧紧一拧,伸手不自觉地轻轻摩挲几下,声音也沉了几分,“在寿安宫弄的?”
莫欢垂眸去看,手背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小喜替她搽过药。只是那道红痕被幼白的肌肤一衬,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缩手把手背拢在袖口之中,柔柔道:“不是,是我今早晨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莫欢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大约也能感觉到净空同太后之间僵硬的关系。
“太后同你说什么了?” 净空见她如此,随即明了几分。心疼地轻抚红痕,眸光愈发深邃,果然还是他心太软了些,才波及了胭脂。
莫欢想起太后那两道懿旨,也不知赐婚圣旨是真是假,一时又担心无回转之地,不自觉带着情人间埋怨,哽着声音低低道:“你是不是要娶李冬……”到了后面,她自己也说不下去。
以前未尝过情愁,现在才知情愁最会伤人。这般质疑,无端会伤了他的心,也伤了自己的心。
莫欢忍不住泪意,连忙垂了头,泪水急急地打在净空手背上,她却紧紧地咬着唇不敢哽咽出声。
“没有。”净空声音微咽,见她小毛病又犯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克制,伸手抚了抚她有些苍白的唇瓣,低声哄道,“可不能再咬了。”
不知为何莫欢觉得他在避重就轻,心里来了气,松了唇瓣,却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指。
净空眉头也不曾皱一下,任由着她撒气。若她能舒散些也好。
他眼底的宠溺和放纵反倒让莫欢红了脸,她连忙松了牙。见他手指沾了湿意,扯了帕子胡乱地替他擦了擦,顺道嗔了他一眼,话里还是带着哭声:“你怎么不躲开。”
“没事,不疼。”净空见她眼皮因着哭泣泛上一层娇俏的粉色,心里更软了几分。见她擦完便要撇开,连忙伸手捉住她的柔荑轻轻摩挲,安慰道:“胭脂,太后不论说什么,你都不要当真。相信我。”
莫欢心中稍定,乖顺地点了点头。见净空眼里带了些笑意,倏地又想起莫征一事,看着净空低低道:“我爹爹升任大理寺少卿……”
“是我。”净空不欲瞒着她,她既然会提起,想必已经知晓。
见他应得如此直截了当,莫欢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来了气。
画舫那日他亲口问了自己心愿,莫欢只当他认真地放在心上。自己还傻兮兮地以为他费了许多周折,想把自己从待选名单当中剔出去。
没曾想,自己最终会进宫,里头还有他的手笔。一时又觉得他同莫衡、莫老太太没甚区别,皆是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要定了她的后半生。
可转念一想,如若没有进宫,是不是就没有花宴那日与他痴心相对。
莫欢一时理不清头绪,埋怨的话没经大脑便说了出去:“你怎么可以这样?”
见净空一脸焦急想要解释,莫欢心里更加烦乱,抽出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扭头不去看他,只呐呐道:“我要回家去。”既然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弄进宫来,那就再把她送回去。
净空搜肠刮肚寻不出解释的话,见她正恼着,只好顺着她的话道:“好。”如今太后已经盯上她了,送她回莫府反倒更好些,“明日我让皇后娘娘送你出宫。你安心在家,旁的不用担心。”
莫欢听他应得痛快,心里又是一阵矫情,又觉得心伤。如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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