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突然向后跳了一步,然后整个身子仿佛乘云而起,慢慢地飘到了那件大袍的的面前。另外两个人则把手伸向暴怒的廖犁书,反背一扣将他压倒在地。
“现在是下午四点整,距离这个魂魄离世正好一年整。”郑泽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的身子就这样悬浮在大袍的面前,气流的声音匀称而悠长,“也正好够资格来当这些‘铳’的载体对吧?”
“不!不!住手!住手!快住手!我叫你快住手啊!”廖犁书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本能地觉得害怕,觉得那个总是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孩仿佛马上就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为什么呢?难道不是说好了零巢的存在就是为了“再一次告别吗”,现在别说是告别,连相视一眼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了吗?廖犁书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他不明白,自己之前做的事情难道要全部失去意义了吗?
“趁现在快跑!”夏秋旻还没有忘记逃跑这件事情,她把声音压得很低,“我的风令只能保持水平加速,既没有办法上升也没有办法下降,现在只能看你的了。”
“呵,”白柯轻笑一声,对于这个没有说一句话就将自己拖入泥潭的女人嗤之以鼻,“真是抱歉,我的风令只能用来滑翔,想要上到悬桥那个高度……起码得给我两百米的缓冲距离。”
夏秋旻看着白柯那张有些无奈又有些嘲讽的脸,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郑泽捏碎了那枚玉坠,他的双手仍然维持着正常的模样,可是却能将那个女孩的魂魄紧紧地抓在手中。所有的红线都在疯狂地颤抖着,玉铃铛的铃舌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塔中的群僧齐颂。一道又一道的亡魂从那些玉铃铛中穿了出来,不可思议的是,他们都化作了现世的一道道光影,白柯的魂视中一片阴暗。
这些人……明明已经死了,却还是能够停留在现世中?
白柯听见自己心脏怦怦的跳动声,他想起了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旺哥,他和面前的这些奇怪的亡魂完全一样,近乎实质的光影,和……游离现世的幽灵!
郑泽用力地向上挥手,所有的魂魄都向着他的手中汇聚过来,速度快得几乎超过了人眼的界限。就连午后原本炽热的阳光也在此刻变得阴郁了起来,白柯看见那些亡魂的身上燃起了不可思议的青光,然后他们的身形开始模糊,眼神一点一点地失去感情,仿佛空洞的傀儡。
“不!不要!”廖犁书的声带几乎开裂,他认得那样的眼神,那分明就是“铳”才会有的眼神。原来寄居在他铁桶中的铳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产生的。廖犁书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他用力地抢地,直到他的手掌上布满血丝,仿佛地狱中爬出来的饿鬼。
“白柯……白柯,”廖犁书转过脸来,那是白柯见过最糟糕的一张脸,鼻涕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所有的表情都变得模糊不清。但是白柯还是感觉到了,汹涌如潮水的悲伤向他涌来,“帮帮我,帮帮我,你会救小熙的,你会救小熙的对吧?”
魂归彼方,魂归彼方。白柯觉得有人在自己的心底默默念诵,可是这样子的魂魄,真的能够到彼方去吗?
白柯觉得有什么东西撑住了自己的脊椎,他不自觉地直了直身体。夏秋旻察觉到了他的异动,声音中有些无奈又有些欣喜,“你打算出手帮他吗?”
“我不知道,不过你不觉得让那个人继续下去很危险吗?”白柯看了看天。
无数的铳向着郑泽手中的那个女孩的魂魄涌了过去,那些似真实似虚幻的灵体来往穿梭,整个仓库间里都是巨大而阴森的风,那件袍子被鼓得很满,仿佛有一只巨兽在里面挣扎。
“那就是现在了!”白柯的话音刚刚落下,夏秋旻已经在自己的左手上夹了一张令,白柯认得那张令,杨毅昭在那个无名地道里曾经使用过,唤物令·翡手。这个时候的她左手“翡手”。右手“千钧裂臂”,宛如女战神临世。白柯只觉得自己的头实在疼得可以,既然不逃跑那就狠狠打一架?这个女人的脑回路是不是未免太大了一点?
夏秋旻的“翡手”似乎和杨毅昭的不太一样,她的翡手虽然是唤物令,却能够对魂魄造成直接伤害。有点类似于白柯手中的白鬼火。虽然对于现世的影响减小了,但是却大大增加了对于灵体的束缚。而且还能够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方便自己之后的追踪。
翠绿色的光浮在夏秋旻的手上,然后那道绿光瞬间暴涨,化成了一支射向郑泽的利箭。那个夏秋旻的气势几乎能够扳倒所有人,她像是一个巨大的暴风眼,将所有的力量和权势都笼罩在自己旁边。
“我说了你还不够格来这里闹。”郑泽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五指又开始迅速地律动起来。白柯增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眼中的世界似乎慢了下来,他看清楚了男人的动作!他手指的每一次伸缩,他在空中画的每一条纹路,那些微微旋转的气流和溢出的魂魄。
唤物令·火
这是白柯见过最可怕的火令,这张令说不上有多稀有,甚至在白谐元留给自己的那二十七张玉令中就有这张唤物令。但是白柯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将火焰变成酒精喷灯的大小,在没有可燃物的地方完全没有办法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此时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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